她定然是瘋了。
牆壁對面躲在暗處的人見兩人的親昵模樣,眉頭蹙起。衛七姑娘大約覺得對方生得好看,身手又好,才想留著他,可誰知對方這般熱情大膽,剛離了校場,就迫不及待地試圖勾搭矜貴千金了。
復又多看了一眼,見英國公千金那慌亂的神情,就知道這啞巴與她不熟,匆忙轉身離去稟報了。
聽得腳步聲遠去,謝明翊才鬆開了手,垂眸看著身前的小人兒。
卻見衛姝瑤紅著眼瞪著他,嫣紅的唇瓣上已經咬出了一片深深的牙印。
謝明翊漆眸微沉,落在她面上。
他極少與人解釋,可看她眼紅得跟兔子似的,不免心下一軟。
「抱歉,方才多有唐突。」謝明翊略顯不安地側過頭去,嗓音壓得極低,「是為了做戲給探子看。」
「那人走了,你可以回去了。」
謝明翊退了半步,抿了抿唇,欲言又止,但到底沒有再多說話,轉身走遠了。
衛姝瑤總算拾回了意識,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最終只是咬了咬下唇,望著謝明翊遠去的背影,怔愣出神。
不知為何,自從他開口喚了她的小名後,她那顆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沒有那麼害怕了。
衛姝瑤腳尖輕踢了下石子,深吸了口氣,慢慢朝前院走去。
陸青婉尋過來時,就見衛姝瑤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
「剛才那是誰?」她連忙上前,拉住衛姝瑤的胳膊,笑嘻嘻問:「他比那位沈奕如何,竟能叫咱們千金大小姐一見鍾情?」
衛姝瑤訕訕道:「他……就是沈奕。」
「啊?那小啞巴怎會成了奴隸,又被弄去那種地方?」
陸青婉原先只聽衛姝瑤提起沈將軍府上有這樣一個人,卻始終不曾相見。她知道這少年曾是個啞巴,可他的病早就治好了,總不至於還會因此被捉來鬥獸場。
「你別叫他小啞巴。」衛姝瑤擰起眉頭,臉色倏地垮下來,「以後也不要這樣叫他,他有名字的。」
彼時衛姝瑤死活不肯說他名字,陸青婉百般逗弄也不得而知,索性稱他為小啞巴,故意喊的次數多了,才惹得衛姝瑤說了他的名。從前嬉鬧時喊順了,陸青婉偶有提及他,仍是不自覺又喊了這稱呼。
可這次,衛姝瑤明顯動了氣。
「好好好……你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陸青婉忙改口,低聲繼續問:「他不是已做了沈將軍的副將了麼,怎還會落魄至此,被人如此戲耍?」
「我不知,你也別問了。」衛姝瑤嘆氣,顯然不想細說。
陸青婉本欲追問,可看她沒精打采的,便把話咽了回去,轉而岔開話題,陪著衛姝瑤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