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竺定定地看著他手中的燈,夜晚深沉,不少蟲子圍繞到燈罩附近,揮掃不去。
躲開趙長風伸上前想要替她解開披風的手,她終於開口:“不必了。”
也不知道說的是哪一個,又或許兩個都有。
趙長風的手指蜷縮了下,他很無力地彎了下嘴角,勉強地拉扯出一個笑:“那好,早些歇息吧。”
司竺很慢的“嗯”了一聲,繞過他,步子沒有半分停頓,沿著長長的、昏暗的、仿佛沒有盡頭的小路走著。
趙長風望著她的背影,苦笑了下,手中的燈越來越暗,恍若他的人生,到了極亮之後,每一天,都在往暗無天日的深淵裡跌。
“就都該殺了。”徐時瓚揮出一道劍意,滅掉趙長風手中的燈,如願看不到一切光亮,才有點高興地彎了唇。
“你不懂。”辛晚又給人把燈點上,搖搖頭,拽著徐時瓚,不想和冷酷無情的徐師弟細說,命令他:“快點跳過這一段。”
沉荒陣法的時間流速快,又是陷入回憶,辛晚也是歪打正著發現再次進入神像可以選擇時光。
“為什麼是石像呢?”再次從石像出來,辛晚還是有些不適應,活動了下僵硬的四肢。
“因為石像荒古不變,無論幾千年,它永遠受人香火,見多了這種事,自然容易做回溯的媒介。”徐時瓚看起來影響不大,轉著手腕上的紅繩,像是思考或者走神。
“我總覺得,落陣或許和神像有關。”辛晚伸手,碰碰那具毫無生機的神像,話只說了半茬,忽然聽到動靜,望向門口。
神廟的門忽然“吱呀”一聲,月光透過門縫照進來,有兩個人影悄悄從門縫中鑽進來。
“孩他爹,妖神大人真有法子嗎?”打扮老婦人模樣的妖跪在神像面前的跪在面前的蒲團上,望著無悲無喜的神像,顫了下身子。
“孩子不是你的你不心疼是吧?”另一中年男子沒好氣:“隔壁家二狗,和咱家孩子一起出事的,不也是拜了神就活蹦亂跳了?想這麼多幹什麼?”
那婦人嘴唇翕動,到底不說了,規規矩矩拜了個大禮。
辛晚聽到他們念著長長的禱告,甚至願意以性命做保,換取孩子醒過來。又聯繫他們的話,看了下面前巨大的神像,不禁打了個冷顫。
“半月之內,必死無疑。”徐時瓚望著兩妖,忽然笑了一下。
辛晚皺眉,壓低聲音:“怎麼了?”
“看他們額上的印。”徐時瓚跟著低聲。
辛晚這才留意到,是一朵九瓣蓮花,周圍繞著密密麻麻的妖紋,隱約露出一點血色,看起來格外可怖。
越看越眼熟,她還是問:“什麼來的?”
徐時瓚:你是一點習都不學的是麼?
“妖落咒。”他剛說了個名字,辛晚就來了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