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得不到徐時瓚的回應,捧著燭火往他那裡舉,看到他怔然的臉。
一瞬猶豫,她的話已經問了出去:“怎麼?怕呀?”
徐時瓚終於被拉回神似的,他剛要皺眉說什麼,又被辛晚推著坐了下來。
她把拿了一路的紙條展示給他看。
徐時瓚只掃了一眼就收回眼神。
辛晚更加確認他也看到了。
徐時瓚忽然失憶,又被迫接受了自己有個姐姐,被迫地接受父母雙亡,仿佛活了十幾年,一直沒有接觸到父母。
辛晚不知道神經病會不會也關心這個,但她還是想來找找他。
“這裡也算你的家。”她開口,在心裡默默補充:畢竟租房的錢是你出的。
徐時瓚推了下桌上的杯子,燭火一晃一晃的,他臉上的表情叫人看不清。
“我一點也不在乎。”
辛晚手比腦子快,反應過來已經把手碰上了他的發頂,輕微的揉了幾下:“沒關係,我在乎。”
徐時瓚的眼睫輕微顫了下,腦袋掙扎了一下,又被辛晚按住,動了動只好停了。
“快點。”他聲音悶悶的,像是憋了很久。
辛晚忍不住彎唇,大幅度地揉了幾下,把人的頭髮全揉散了才收手。
“好了,這會真是晚安啦。”她半彎著腰,真的是好姐姐的模樣,哄人。
徐時瓚一雙漂亮的眼朝她看過來,眨了幾下。
辛晚揮揮手,轉身欲走。
一塊衣角忽然被人拽住。
她回頭,順著它看到少年屈起的手指。
骨節分明,皮膚下是青色的筋脈,在微微顫著。
“幹嘛?”隨著辛晚話音落下的,還有少年人清潤的聲音。
“晚安。”
他說。
*
也許是那天晚上下了點小雨,往後的好幾天天氣都特別晴朗,兩個人的關係也和天氣一樣,晴朗明亮起來。
姐姐要有姐姐的樣子,辛晚自覺做了一個很稱職的姐姐,心裡盤算等徐時瓚什麼時候心情好了自己就先回去。
她出門了好幾趟,徐時瓚有時會跟著,有時不會。
不會的時候辛晚就帶兩份零嘴,一份分飴糖一份給他。
錢自然是徐時瓚出的。
明明同樣是劍修,徐時瓚的錢不知道為什麼,永遠比她多,辛晚一邊盤算自己空空如也的錢包,一邊十分沒有愧疚的把徐時瓚的錢袋子往自己這裡撥了撥。
徐時瓚沉默地看她的動作。
“幹嘛!”辛晚很沒有氣勢地瞪他一眼:“親姐弟還要明算帳麼?”
徐時瓚於是又把頭轉回來,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