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冷汗頻出,不知道是嚇得還是痛得,始終咬緊牙不肯多說一句。
徐時瓚僅剩的可憐耐心也被他磨得乾乾淨淨。他只好無奈緩眉:“頡龐,帶他去魔宮吧。”
魔宮的囚牢裡面有著上萬種罰懲的刑具,那負責看守囚犯的魔喜食人的恐懼為生,滋養了這麼些年,最知道什麼囚犯針對什麼刑罰,對症下藥,就算僥倖不死,也得脫層皮。
黑衣人動作更大,踩在他傷處的力勁也跟著加大,徐時瓚語氣涼涼,影子投在他身上仿佛這塊黑暗永無脫離之日:“讓你動了麼?”
回來之日他就籌備給頡龐聚一副新軀體的事了,用了不少稀材和靈藥,才棉簽凝鍊出一副新軀體。
一縷薄煙從魔晶之中飄出。
頡龐的新樣子無比契合他曾經的模樣,白面書生。
“手是滋養了百年的藕段做的。”他小小聲開口,抗議。
對上徐時瓚“和善”的眼神後又狠狠心,用自己可寶貝的藕段手押住那人,往自己肚子裡一塞。
“徐時瓚!你竟然勾結魔物!你狼心狗肺,不得好死……”那東西被塞進去時還齜牙亂叫,在頡龐肚子裡發出難聽的話。
頡龐默默同意了他對徐時瓚“狼心狗肺”的誇獎,對上徐時瓚的目光又心虛犯怵,他將肚皮按下去:“不是我說的啊,他說的。”
徐時瓚按住他的頭頂,又將人扔進了魔晶里——真是一刻也不想聽他廢話了。
*
辛晚其實經常覺得和徐時瓚的爭吵是在做無用功。
徐時瓚會低頭認錯,但仍然不會作出保證——關於下一次不再犯。
是以,兩個人這次的爭吵仍然持續了很短時間,最後消融在徐時瓚遞給她的各類新奇小玩意上。
辛晚按了下小木人,看它一擺一擺的動作,一邊含糊地和秋葉“嗯嗯”的應話。
“你有沒在聽我說?”秋葉按著她的手,不讓她動作。
“聽了。”辛晚目光靜靜垂下,視線撞到小木人上。
秋葉來和她說徐時瓚的不對勁之處。
她說,分明掌門喊他們下去找人的時候還火急火燎,可真把人找回來了又不作聲,沒有後續似的,就連口口聲聲說徐時瓚的罪行罄竹難書的公孫師兄也不見了。
所有的事情都如斷線的風箏,再無續上的樣子。
辛晚自然知道她的疑竇,也知道徐時瓚不尋常的地方,她比誰都要清楚,畢竟嚴格說起來,她那天是半個人證。
可是她也比誰都要相信徐時瓚。
“師姐就別糾結了,反正事情都解決了。”她聽見自己這麼勸人。
秋葉和她對視,看她確實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只好又止住話了。
辛晚剛看見她舒了下眉,結果下一秒又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