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五覺得他意有所指,後悔了,早知道不問這個了,把嘴一撇硬眨了幾滴眼淚下來,開始轉移話題:“我要去找既褘和師姐!”
頡龐難得不再為難他,隨口應了幾聲,拖著人就走:“行行行,先帶你去見既褘,別怪我沒提醒你,她是個狡詐的巫醫,碰一下手都能給你下蠱……”
六五面色凝重,腿腳打顫。
*
掌心的藥碗有些發燙,捧在手裡捂得掌心發熱,叫魔都忍不住要融化了似的。
六五謹慎開口:“我覺得我要化了,是不是藥太燙了,放涼一會再……”
頡龐把人揪回來:“不是藥熱的,是你怕的吧?”
六五十多歲的年紀,正是打腫臉也要充胖子的年紀,當下把頭一擰,犟嘴:“哪有?我這就去!”
頡龐還真的站在原地朝他揮手:“好走不送。”
六五:……
於是他一顆心七上八下,惶惶地推開門進去了。
雖說頡龐沒怎麼和他說過“師姐”的壞話,可是天下烏鴉一般黑,能做徐時瓚師姐的人,能好到哪去?
加上這間密室位置偏僻,實在叫人難尋,外面布的陣法又十分繁複,看起來倒像是為了防止什麼妖魔鬼怪布的。
他已經在心裡蓋棺定論——指不定是什麼一出來就能滅世的大魔頭。
好不容易做足了心裡建設,裡面的一切卻叫他出乎意料。
房間不是什麼一堆枷鎖的密室,反而十分尋常,就和他普通房間沒什麼區別,裡面暖洋洋的,一下子就將在外面逗留時的寒意散得乾乾淨淨。
辛晚聽到門口的動靜,抬眼看過來,見不是徐時瓚又微不可查地蹙眉。
“徐時瓚呢?”她問。
六五從怔忪中醒來,趕緊上前,將藥碗放在桌子。
頡龐特地囑咐了他,徐時瓚不讓別人把他去哪交代,想來是誰也不能說的。他點頭,乾脆裝啞巴,不說話。
辛晚和神經病徐時瓚還是有本質區別的,她也逼不了對方說什麼,頷首讓人坐下,端著藥碗喝了乾淨。
如約被苦得皺鼻子,手腳跟著晃蕩,試圖用多餘的動作緩解苦意。
腳踝上的玉環順著肌膚上下滑動,卻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響。
因為它已經被主人解開了,現在踝上只剩下一隻小巧的玉環,剩下的鏈子被被子蓋住,離辛晚遠遠的。
這也是辛晚今天那麼迫切地希望見到徐時瓚的原因。
她不知道是不是昨天說的話叫他自己心裡過意不去——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