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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窄的胡同里,只能聽見幾聲不迭地嚎叫,伴隨著一股強烈的血腥味,直衝辛晚鼻腔,叫她手心忽然就出了點冷汗。
她僵在原地不敢動,手指僵硬地取出傳迅的符紙。
然後不過須臾片刻,一陣破風的聲音穿過,連帶著她手上的符紙脫手,被符紙狠狠釘在牆上。
陰影拉得長長的,將徐時瓚大半個身子都拖進不見底的黑暗裡。
他眉目壓得低,微微一抬,露出小半張臉,漂亮得像是故事裡常出現的狐狸精怪。
一雙眼睛漂亮,眼珠深不見底,輕而易舉就有將人吸引的能力,眼瞼下方的小痣更是昳麗生輝。
漂亮得好像一朵艷麗的鳶尾花。
辛晚忽然冒出這個念頭,然而下一秒,漂亮的鳶尾花就開口了。
他面上露出一點笑,輕聲嘲諷:“哪裡來的老鼠?”
那雙眼睛帶著鋒利的目光瞥下來,高高在上地睥睨,像是劈頭蓋臉地給人潑了一捧雪,融化了的雪水順著皮膚滲進每一寸骨頭裡。
辛晚手指碰碰,直到感受到自己還在跳動的心臟才又緩了過來。
他腳底下踩著一個少年,灰頭土臉,脊背被徐時瓚踩著,發出幾聲斷斷續續的求饒和嚎叫。
她這才注意到還有第四人在場。
是一個面熟的孩童,蹲在角落哭,間或抬頭看一眼徐時瓚,生怕他也這樣對待自己。
“看什麼?眼睛不要了麼?”
徐時瓚明明還在面色陰鬱地踩著另一個人,還能分出一點目光到辛晚身上。
劍柄回收,輕而易舉就分了到辛晚那邊去。
辛晚連忙拿劍抵住,連連回閃。
腳下卻突然踩到什麼圓滾滾的東西,一時不察,被劍意壓制,抵在了另一塊牆上。
辛晚:……
就說了!今天時運不濟。
脖頸上抵著劍刃,叫她一點動作也不敢做,視線惡狠狠地看著剛剛害自己落下風的“罪魁禍首”。
是一顆圓滾滾的蜜餞,外皮的糖霜都沾上了一點灰塵,霧蒙蒙的,失去了原有的漂亮色澤。
辛晚忽然知道為什麼那個角落龜縮的孩童那麼面熟了。
思緒在腦子裡過了不到幾秒,她決定賭一把,果斷開口:“徐師弟!我是辛晚師姐啊。”
徐時瓚:……
劍意不但沒松,反而往她那邊壓了一下,劍刃差點劃破皮膚,叫人忍不住連呼吸都放慢動作。
徐時瓚似笑非笑地看過來:“是師姐一樣得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