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這樣才對的,他們本來就不是朋友,只是無意短暫地結伴了一程,刀劍相向才是常態。
辛晚很想彎下嘴角,發現重得抬不起來,沒辦法,收回笑,跟著握緊劍柄。
徐時瓚可以死,但至少不是死在辛晚手下。她垂下眼皮,想著意思意思動幾下好了。
結果剛動作一下,徐時瓚好像被人拔了傀儡線的木偶,動作遲緩,就這麼硬生生迎下了這劍。
他的血染紅了辛晚的劍柄。
明明人已經出了足夠多的血了,為什麼還是可以留出那麼多。
辛晚幾乎不能直視自己的劍刃,腦子蒙了一瞬,下一刻就被清玄長老扣著手臂拉離戰場。
“師妹!”秋葉跑上來抱住她。
清玄長老也在耳邊絮絮叨叨說個不停,世界那麼聒噪。
又那麼安靜。
辛晚眨了幾下眼睛,莫名其妙掉了一滴眼淚。
把秋葉嚇了一大跳。
也把她自己嚇了一跳。
然而淚只有一滴,她擦過就沒了,說不清由頭好像也沒有原因。劍刺得太深,濺了幾滴血珠出來,沾到辛晚手背上,她遲鈍地伸手去擦,直到手背全紅了一塊。
“帶著你師妹先走吧。”清玄長老開口。
秋葉於是拉著有些呆愣的辛晚離開,辛晚跟在她後面,仿佛孩童學步,一步步跟著她的動作。
直到走了許多步也無法擺脫無孔不入的血腥味,她才終於回神:“他會死麼?”
辛晚忽然開口。
“也許會也許不會,誰知道呢?”秋葉回答。
誰也不知道。
*
辛晚回去之後消沉了半天。
很忽然,又沒有由頭,仿佛只是順應規律地休息了一會。
徐時瓚到底沒死,但身受重傷,卓松雲對他下的拘令疊了厚厚一層。
辛晚只是消沉了半天,很快就好了起來,還是一樣不愛上課,愛犯困,喜歡偷偷溜下山。
只是偶爾在某一天帶回來一袋子種子,在自己的院子種下了。
秋葉問她是什麼她也神神秘秘的,不說話,直到某一天。
被精心照料的植物開出來第一場花。
在一個冬日。
“原來是鳶尾啊。”秋葉撐著下巴,表揚她:“還挺好看的。”
“對啊。”辛晚笑眯眯,吃了一顆蜜餞,視線一轉,看到二師兄急急忙忙地從門進來。
他順了一塊辛晚的蜜餞,用一種很複雜的語氣告訴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