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已经将萧清瑞连带着昀王府都惩罚了一遍了,不好再因为同样的原因二次罚她。不过,你只看着吧,依照萧清瑞的性子,多半是安分不下来的。她蹦跶得越欢,父皇就越厌恶她,日后,随便揪她个错处将她罚上一番,也够她喝一壶的了。”太子安慰林娇怡。
“这样倒是有几分解气。不过,无论怎么罚她,佩佩都回不来了。”林娇怡叹了口气,忽地道:“虽然我知道这样想有些对不住大姐姐,不过……太子哥哥,你说,这件事,会是大姐姐策划的吗?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此事与大姐姐脱不了关系。”
“大姐姐虽然颇为喜欢那李二公子,但不像是这种人。不过,眼下还不好说。周姑娘之死,无非是有人不想看到李侯家与英国公府联姻。从明面儿上看,大姐姐和萧清瑞,都是有这个动机的。不过,也不排除是李家或周家的政-敌所为。”太子沉吟片刻,就事论事道。
“但若是寻常人,怎么可能把手伸进昀王府?昀王就算再怎么没实权,也是宗室王爷。再者,那些人就算不想看着李家和周家好,也不必出手动昀王府啊,若是被查出来,倒是一桩极大的罪过了,皇帝叔叔不会容忍臣子们将手伸到宗室去的。对于朝中的大臣们来说,这么做得不偿失。”
太子注视着林娇怡,眼中隐约有异色。林娇怡低下头,声音不由自主地放低了些:“怎么,太子哥哥可是觉得我说得不对?”
“不,你说的很好,福儿。所以,这件事若是有人在背后筹谋,定然与皇室中人脱不了干系。你会想到大姐姐身上,原也没错。大姐姐在我们面前,自然是个爽朗的姐姐,可在别人面前,却未必如此。皇室中,没有真正的善男信女。大姐姐责罚三皇妹的时候,你是没见过呢。”
说起三公主,真是一言难尽。
三公主的母亲穆贤妃与中宫走得颇近,但三公主本人却与太子和林娇怡关系平平,跟大公主更是关系恶劣。姐妹俩每次一见了面,多半都是针尖对麦芒。
按理说,三公主比林娇怡还小两岁多,与大公主年岁相差大,平日里应该不怎么有相处的机会才是。也不知为何,三公主打小儿就爱找大公主麻烦,大公主素来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自然也不会由着三公主。于是,姐妹俩就闹到了今日这般田地。
林娇怡低头不语,半响方道:“我只希望,这件事不是大姐姐做的。”
一个是她视如亲姐之人,一个是她的闺中密友。若果真是大公主害死了周佩佩……让她情何以堪?
“福儿,放宽心吧,周姑娘不会枉死的,我们定能为她讨回一个公道。”
“若此事不是大姐姐做的,改日水落石出之时,我定亲自登门像大姐姐负荆请罪。”林娇怡抿了抿唇,道。
此事,连林娇怡都对大公主隐约起了疑心,旁人就更不必说了。
某一日,太后在御花园中散步时偶然听见有人嚼舌根子,气得不行,回去就开始头疼了。
大公主到底也是太后颇为得意的一个孙女,虽不如太子和林娇怡受重视,但在诸位皇子公主中也是颇为受宠的。在大公主刚出生时,太后对李淑妃十分冷淡,一度也迁怒了这个孙女,但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么些年来,大公主承欢于太后膝下,太后对她自然感情渐深。
如今,太后见有人胆敢造自己孙女的谣,又是愤怒又是心疼,把大公主叫过去安慰道:“那些人真是什么浑话都敢说。和荣那丫头记恨周氏女,出手残-暴,竟有人说是你在背后指使的,好同时解决了周氏女与和荣,得偿所愿,这真真是无稽之谈。你本就是皇家公主,想嫁什么样儿的人家嫁不得,还要使这种手段?”
大公主听得心中一阵苦涩,太后这话虽是在为她抱不平,却也戳中了她的痛处。
她还真不是想嫁什么人就能嫁的。
一般的人家自然不会也不能拒绝尚主,可李家,那是一般的人家吗?那别看太后宠爱大公主,可再怎么样,也越不过荣泰长公主去。明宣帝和荣泰长公主这一双儿女在太后心目中的分量,是人尽皆知的。荣泰长公主若不点头,太后还能为了个孙女让自己的女儿为难?
大公主低下头,柔顺道:“只要皇祖母相信孙女就够了,外头那些人是怎么想的,与孙女又有什么关系呢?是谁做的就是谁做的,怎么样,也赖不到别人头上去。”
太后见大公主这样懂事,又是欣慰又是难受:“哎,好孩子,哀家知道,这事儿你是受了委屈了,你放心,这件事儿,哀家和你父皇,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那孙女可就指望着皇祖母为孙女做主了。”大公主浅浅一笑,目光是满是孺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