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意不说话,往回拽被子的时候抻到伤口,痛的一皱眉。
北开源松开手不敢再拽,紧张的围着他:“怎么了,怎么了,伤口疼吗?我去叫医生。”
祝意叫住往外跑的北开源:“回来。”
北开源站住脚,拧眉看着他。
他本来就高大,站在床边俯身看过来时压迫感更甚。
祝意咳了一下,北开源搓了搓手指,绕回去倒了杯温水端着递到他唇边。
祝意喝了一口水,抬手示意不要了。
北开源两口喝完剩下的,将空杯子搁回桌子上。
“你嘴上说着给我机会,其实你根本不信。”北开源停了停,坐在床边,陷进柔软的床铺里,抱怨道,“你不信任我。”
祝意张了张嘴,要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北开源委屈低着头,不说话,也不看他。
祝意实在见不得他这样,忍了忍,别开脸:“算了。”
他没问你知道错了没有,也没再翻来覆去提旧事,停顿过后,说:“下不为例。”
北开源眼睛亮起来,转过头惊喜地盯着他。
祝意觉得就这么原谅他有点草率,而且个人脾性也不可能一朝一夕能改,这会儿就松口未免有点虎头蛇尾。
可是北开源最近瘦了。
眼底的青色和疲惫时重时浅,红血丝经常布面双眼,本来硬挺的脸上,骨骼也更加分明。
祝意有几次从门缝里看到他做噩梦,顶着额头的汗在沙发上大口喘气。
“出去吧,”祝意说,“我要睡觉了。”
北开源磨磨蹭蹭地不走,一开始还不好意思直接上床,在床边挨着祝意片刻,见他没反应,便轻手轻脚上了床。
“那边点,”祝意闭着眼睛,“热。”
北开源把空调降了两度,重新钻进被子里,喊了一声:“关灯。”
卧室的声控夜灯霎时关闭,唯有客厅鱼缸里的彩灯透过门缝影影绰绰的闪过。
北开源安静了一会儿,摸过去,不敢搭他的小腹,就搭着他的胳膊。
“祝意。”
祝意没吭声,呼吸声浅弱。
北开源知道他没睡着,在寂静中说:“那个离婚的手续……是不是要申请撤销一下?”
祝意仍旧没说话。
北开源失而复得,但是心里还是有点摸不着底,空落落的像是少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