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小武过来接班,问道:“彀哥呢?上回咱说买一台咖啡机,我找了几个供应商,你俩看看哪款合适?”丘平这才发现雷狗半天没露面,望着窗外橙黄色的天空说:“他说去山里找猫女聊聊……不该聊到太阳下山啊!”
“猫女是个啥?”
“哎不好,是一个神经病,”丘平这才担忧起来,转身走出了圣母院。
暮色中,他悄声走近棚屋。离裸露的红墙还有五米远,他放轻脚步,免得大福听见动静。预感告诉他此地非善地,大福也不定跟他是一伙的。半个小时之前他给雷狗打电话,他没接。雷狗怎么会不接他电话呢?哪怕是打球,半小时一局也打完了。
从窗口看进去,丘平很感到烦躁,每回面对猫女,他都不得不鬼鬼祟祟的。只见陋室里点着一盏汽灯,大福正往他的方向看,已经发现了他。只是这猫儿灵性,既不叫,也没有警备的动作。丘平转脸一看,差点叫出声来。
雷狗被关在一个塑料膜里,这膜悬空三四公分,因此雷狗站不住,坐和倚也很难受。阴暗中他半睁着眼,看起来疲惫不堪。丘平勃然大怒,不顾一切地推开窗子,跳了进去。
雷狗恍惚中看见丘平闯进来,喊道:“小心后面!”棒球棍已经扫到他后背,丘平踉踉跄跄往前扑,赶紧稳住双腿,也不管对方是个少女,转身抓住她的头发。猫女拼命挣扎,棒球棍四面八方乱挥,有几下打在丘平身上。丘平宁愿挨几下也不放开她的头发,另一手去抢夺棒球棍。缠斗中他一把扯落了猫女的面具。
猫女瞪圆了眼,僵硬地立在那里,停止了所有动作。丘平放开她的头发,她一得自由就去捡面具,蹲地上慌乱地摸索,却什么都没找到。面具在丘平手里,被他藏在了身后。他发现猫女没了面具跟丢了魂一样,把面具扔到她脚边。她慌忙伸手去拿,却听咔嚓一声,厚纸皮做的面具被丘平一脚踩扁。
丘平狰狞地笑道:“面具没了,不止一只没了,是全部没了。”他把墙上所有面具摘下来,一只只丢在地上,用力地踩踏。猫女扑过去抢救,边抢边哭,尽管娇小灵活,却哪里有成年男子长时间锻炼的腿快?地上的厚纸皮被踩得没了轮廓,裂成几瓣。
丘平出够气了,去解救雷狗。那塑料膜像个大球一样,不知道什么材质制成,坚韧异常。丘平拿出随身的瑞士刀切开吊着的绳索,打开抽绳似的口袋,雷狗立即大口呼吸,靠在丘平身上剧烈咳嗽。
丘平本来还觉得对猫女有点过分,这时只恨自己没先揍她一顿。原来这膜里空气稀薄,雷狗如此强健的人,竟被折磨得脸无人色,一时无法站立。他们无冤无仇,至于这么狠毒吗?
丘平扶起雷狗,一脚把破面具踢得远远,怒道:“你敢再招惹我们,我把你的脸踩成烧饼!”
猫女怨恨地看着他俩,不说话。
雷狗走到圣母院才缓了过来。虽然没有伤口,但全身筋骨酸疼难当,嗓子眼火炙过一样,丘平从未见雷狗这么虚弱过,心疼不已。“这孩子太恶毒,哪来的野姑娘!”
雷狗沉声道:“不能让她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