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平心里绽开个微笑。抬头看,今儿也是个下弦月,和2017年的月亮一样皎洁,。
“你们记得大学里那尊四面佛吗?”丘平不确定地问,“大学里是不是有四面佛?”
“有啊”、“我上班天天路过”,两人异口同声道。丘平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是我的幻觉。四面佛是真的,那天的事也不会没有发生过。”
“说绕口令呢。”
“我的意思是,发生过的事儿就是发生了,那是为什么我们站在这里,我们还在一起。”
“别以为说两句甜言蜜语我就原谅你,”嘎乐恨恨道。
丘平哄着他,拉着两人的手臂,觉得安全而快乐。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内心的愤慨迷茫,随之消散在寒冷的空气中。
还两周多就是圣诞节,即使没人来,圣母院还是和往年一样,早早就开始摆放圣诞树。四米的圣诞树高及天花板,除了雷狗去澡堂照顾聋婆,所有人都来帮忙了,扶梯子的、扫尘的、清洗挂件的,充满过节的气氛。
嘎乐赞叹:“等晚上亮起了灯,圣母院一定很漂亮。”
康康笑道:“对啊,比三里屯王府井都要有气氛,每年很多人特地来看礼拜堂呢,晚上不睡觉,就在这儿玩通宵。”
“真热闹,可惜我来晚了,看不到。”
“说什么呢,离圣诞节还早着。”
没人搭话,大家猜想今年圣诞节必然一片死寂,防疫政策虽然有放松迹象,但事实是一个小区接着一个小区被铝制板隔离,切割成迷宫一样,圣诞老人都要迷路了。
“我们村也建隔离板了吗?”
“全围住了,就牌楼那儿就留了一出口。桃林也设了岗,二姐夫的保安亭又被用起来,不扫码不能进。”
“挺好,您跟镇长那边说一下,最好把湖整个围住,要不人偷渡过来怎么办?”丘平嘲道:“对吧宗先生,树林啊山啊,都是盲区,都是大自然给我们造成的防疫障碍。”
宗先生苦笑。嘎乐拍拍他的后背,让他省点力气,少说废话。
嘎乐弄来一大箱猫罐头,大福灵得很,闻着味儿就去摩擦嘎乐的腿。丘平叹了一口气:“别再喂了,大福快成大福袋了,你对它那么好干嘛?对了,你怎么不回市里?”
“你太不靠谱了,我在这里陪着雷子。”
“啧,”丘平横了他一眼,“所以你有办法脱罪?”
“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认。保持沉默,不管他们说什么,就说不知道。”
“这能行吗?”丘平忧心地把罐头倒进食盆里,“前天来了一群大白,该做核酸都做了,雷狗也跟民警那边说了他是老板。”
“你就该劝住他,”嘎乐后悔这几天不在圣母院:“防疫到了死胡同,大家都焦头烂额的,谁还有精力去惩罚什么防疫破坏者?说白了,很快大家都是破坏者,都会偷偷在家自测,躲避核酸和方舱,我们做得比较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