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轎車引擎嗡的一響,呼嘯著揚長而去。
任以恣渾身就跟被抽去了所有力氣一般,他眼睜睜的看著那轎車尾漸行漸遠,死死的盯著桌對面那碗未動一口筷子的牛肉麵。
他的胃開始一抽一抽的痛,卻還是自虐一般的、機械的夾起已經涼掉的面,面色灰冷的硬塞到嘴裡吃,卻再怎麼也品嘗不到裡面的美味。
他現在腦子裡極度的混亂,無力的悲愴感油然而生。
趙俊然的話,像是詛咒一般在他腦海里瘋狂循環著:
「你只是他的玩具而已。」
「你以為他真的愛你嗎?」
「你這樣的混子,怎麼會配的上溫寺儒?」
任以恣越想越難受,他的腦神經突突直跳,似乎要蹦出來一般,胃裡一陣排山倒海,他痛苦的捂住了肚子,手指尖泛出了白。
每當他胃不舒服的時候,溫寺儒總會溫柔的給他揉肚子,輕聲細語的安慰他,還會天天提醒他吃胃藥。
所以,那樣真摯的動作和眼神都是假的嗎?
為什麼,要把他當作一個賭約?
那他算什麼?樂子嗎?小丑嗎?他們這幾個月的朝夕相伴,情愛歡愉,旖旎繾綣,這一切的一切,所有的所有,都是假的嗎?
任以恣回憶起他與溫寺儒的無數個相處片段,溫寺儒身上獨特好聞的香氣,溫寺儒溫柔到化不開的笑,溫寺儒柔軟溫熱的嘴唇......
任以恣面色蒼白,腦子裡一片混沌,痛苦不堪,他感覺像是發鏽的鈍刀磨著自己的心,切也切不開,但就是會陣陣持續新的作痛。
他精神恍惚,眼神潰散的拿出了手機,想要問問溫寺儒,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他有氣無力的打了幾個字後,又全刪了。
他那殘存的一絲理智忽地漸漸浮上來,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趙俊然,說不定是來這裡瞎說搞他心態的呢?
他不能被人牽著鼻子走,也不能因為一個外人的三言兩語,就讓溫寺儒跟他的感情產生縫隙,他此刻應該站在溫寺儒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