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有資格報名的年紀,唐學資最多能讓自己保持固定的頻率前往健身房,生活里的樂趣來來去去只有與沈靈相處這一項。
別人不知道沈靈的壞脾氣,也不知道沈靈的好脾氣,尤其不會知道,唐學資喜歡看沈靈生氣的樣子,這是他獨有的樂趣。
眼睛看向別處,臉上冷若冰霜,嘴巴強詞奪理,結合在一起就是「可以開始哄了」,唐學資有時候會順著沈靈,有時候氣極,脾氣上來也會讓沈靈主動認輸。
唐學資哄人是明朗的,賠著笑容語氣無賴;沈靈哄人是柔軟的,眼神可憐仿佛青春疼痛文學,唐學資花盡心思讓自己維持與沈靈相似的冷臉,沈靈也會費盡心思平息討好自己。
高二的時候,是冬天,唐學資被子快蓋到眼睛處,呼吸間的灼熱氣息噴到被子上,又原封不動回到臉上,他越睡越昏沉,聽到樓下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像是夢境,也像是現實。
唐學資睜開眼睛時,房間內沒有光線,他打開檯燈看了眼時間,不過四點鐘,天已經暗下去。
「唐學資!」
「唐學資!」
唐學資聽出沈靈的聲音,光著腳走到窗戶邊,打開窗戶時沈靈正仰著頭喊出他的名字。
「唐學資!」
「幹嘛?」
冷空氣順著縫隙進來,唐學資身體覺得冷,臉上卻覺得冰涼得很舒服。
沈靈看了幾秒鐘,聲音比剛才更高:「開門!」
說完消失在唐學資的視線中。
唐學資走出房間,頭還是發暈,客廳沒有開燈,但電視開著,他走過去把燈打開,正好敲門聲響起。
「你在幹嘛?」
沈靈的語氣很不客氣,唐學資有些發懵,回答:「睡覺。」
沈靈有些粗魯地將唐學資往裡面推,轉身帶上了門。
「你知不知道我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
沈靈在生氣,很明顯,問完抬起手,把手放在唐學資的額頭上,他覺得有點熱,但也不確定是不是發燒。
唐學資被沈靈冰涼的手激得往後退,問道:「誰惹你了?」
沈靈在抽屜里找體溫槍,聽見唐學資置身事外的語氣,氣沖沖轉過身:「你說誰?你知不知道我敲了多久門?」
唐學資聽到沈靈的話才注意到他臉頰帶著鼻尖都泛著紅,剛才摸他的手也像冰塊一樣。
沈靈對準唐學資的額頭,體溫槍顯示37.1,體溫正常,他終於放下心來。
「你幹嘛呢?」唐學資看沈靈一系列動作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燒糊塗了?」
唐學資只知道自己一覺睡到天發黑,把自己的暈頭轉向歸因於過長的睡眠。
「誰說我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