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容正在用磨刀石磨匕首,聞言立即將磨刀石和匕首收了起來,動作利落地躺回床上,閉著眼睛哼哼唧唧鬧頭疼。
王媽是個老人精,知道屋裡肯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否則月彎不會一臉做賊心虛的表情,她也是無語了,七小姐蠻橫歸蠻橫,但也是一個鬼機靈,身邊的婢女卻一直跟個小傻子似的,沒半點兒機靈勁兒。
都是吃一樣米長大的,怎麼差距就這麼大呢!
她進了裡屋,來到床前,恭敬地將蘇行則的家書交給蘇容,「七小姐,公子的家書,夫人讓老奴拿來給您過目,說此回書信,您來回。」
蘇容立即睜開眼睛,一臉驚詫,「每回家書,不都是母親回嗎?」
「因為沒回來家書,三頁紙,兩頁都是說您的,夫人看了一年,很生氣,說反正公子也不惦記她,只惦記您,這家書理應您來回。」
蘇容:「……」
她寧可蘇行則不惦記她。
她接過家書,本以為會看到又是兩頁嚴厲警告她不許打架闖禍不准欺負姐妹不准氣父親母親的話,她都看膩了,沒想到此回家書不同,事無巨細,溫溫軟語,說的都是關愛她的話。
只在末尾,提了一句,她即將及笄了,他會在及笄之日趕回來。
蘇容看完信,納悶,「大哥沒磕壞腦子吧?」
王媽心想,磕壞腦子的人是您。
蘇容又將信看了一遍,蘇行則說他一切安好,也就是沒出什麼事兒了。但這突如其來的溫聲軟語,她著實有些受不住。她將信遞迴給王媽,「我打架打的手疼,寫不了回信,你拿回去,讓母親寫,就跟大哥說,一個及笄禮而已,他大老遠跑回來做什麼?姐姐們與我相差不多,這一年裡,及笄了三四個,也沒見他回來。讓他好好求學,我不要這個特殊,金秋科考,咱們家可指望著他發光發熱呢。」
言外之意,別回來了,我不想見你。
王媽:「……」
她咳嗽一聲,站著不動,眼角掃她床頭,「七小姐,您的匕首和磨刀石沒藏好,剛剛老奴進來前,您不是還有力氣用手在磨匕首嗎?」
言外之意,總不能是用腳磨的吧?磨匕首有力氣,寫信也該有力氣的。
蘇容:「……」
她偏頭瞅了一眼,果然枕頭邊處露著匕首把柄和磨刀石的邊,估計是她剛剛太驚訝,動作太大,碰了什麼,給露出來了。
闔府的人都怕她,唯獨這個王媽,是蘇行則的奶嬤嬤,不怕她。
她心裡罵罵咧咧,動作緩慢地下了床,惡聲惡氣,「月彎,磨墨!」
月彎動作麻利地找出了紅箋,又動作麻利地挑選了細筆。公子講究,寫信必須用上等的蘭花信箋,這是走時特意送來的,嶄新的,還沒用過。
蘇容握著筆,一手簪花小楷,落在信箋上,讓王媽瞧著十分滿意。畢竟,這一手字,還是公子親手教的,不管寫了什麼亂七八糟的話,但這字,公子瞧見了,一定會滿意的。
第3章 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