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顧不接禮單,「江大人如此誠心賠罪,我自然也不是小氣之人,此事就罷了,禮單拿回去吧!護國公府的人,從來不收賄賂。」
「這不是賄賂,是賠禮。」江盛連忙糾正。
「沒什麼分別。」周顧擺手。
江盛試探地問:「小公子可是覺得賠禮輕了?」
周顧失笑,「江大人賠了上萬金,這禮自然是重的。但我護國公府有規矩。」
江盛送不出東西,雖然周顧三言兩語便輕巧地將此事揭過,但他心下不踏實,看向一旁,對蘇容說:「還有給七小姐的賠禮,蘇夫人不收,說由七小姐做主,還請七小姐笑納。」
刺史夫人立即上前,將一份禮單,三份房契,一份地契一併送到蘇容面前,誠懇地說:「七小姐,上次的事兒,對不住,誤會你了。」
蘇容心想好傢夥,江州刺史府這回可是捨得大出血了,她搖頭,對刺史夫人笑道:「不是多大的事兒,值當夫人如此大動干戈?夫人只需記得,若再有這種事情,夫人務必找那男方罵個狗血淋頭,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刺史夫人心裡惱恨,蘇容這話的意思是,她女兒還會遇到一個對別的女子見色起意便回頭退了自家女兒婚的王八蛋嗎?但她不敢冷臉,勉強露出笑臉道:「是這麼個理,我一把年紀,倒不如七小姐明白了,七小姐說的是。」
蘇容想著這般低聲下氣承認錯誤,真是難為一向眼高於頂高傲至極的刺史夫人了,她笑著搖頭,「夫人將東西收回去吧!我一個小輩,受些委屈就受些了,不當什麼的,不必夫人特意賠禮。」,她頓了一下,也隨著周顧補充,「我家也沒有這個規矩的。」
「這……」刺史夫人轉頭看向江盛。
江盛也為難了,怎麼也沒料到,找到這兩人,禮反而送不出去。明明當初蘇容直言說來賠禮,周顧才放過他女兒的。
寧池在一旁笑著說:「聽說一個多月後便是七小姐的及笄禮了?不知到時候可否邀請江伯父和江伯母前往太守府喝一杯?」
蘇容心想南平侯府世子,可真是個人物,比一把年紀的江盛反應快,她看了寧池一眼,語氣尋常道:「宴請賓客的事兒,歸我父親母親做主。」
江盛聞言茅塞頓開,如今送不出賠禮,待蘇容及笄,一併當做賀禮送出去就是了,立即說:「希望屆時有幸,前往七小姐的及笄禮上討一杯酒喝。」
蘇容不說話。
周顧問:「江大人還有別的事兒嗎?」
「沒、沒了。」江盛面色一僵。
「既然再無別的事兒,江大人請吧!」周顧繞過他,轉身進了客棧。
蘇容自然跟了進去。
徒留江盛一行人心想著周顧可真是張狂,半分面子不給。
江盛的臉色有些繃不住,他受人恭維慣了,還沒遇到如此冷遇,尤其是他前來賠不是,周顧不收禮也就罷了,還張口攆人,這實在是讓他有些下不來台。
寧池倒是不意外周顧如此對江盛,畢竟當初江雲英罵的太難聽了,他溫聲道:「伯父,既然如此,您帶著伯母和江妹妹回去吧!畢竟還有一堆公事需要等著您處理。」
「你呢?」江盛深吸一口氣問。
「晚輩今日宿在這裡,明日一早,啟程回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