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應是,立即去了。
盛安大長公主伸手拉住蘇容的手,眼中掛著濕意,「孩子,著實辛苦你了,若非顧哥兒兇險,本也不好勞頓你夜裡趕回京,卻遭遇這麼多殺手,我也是心急之下沒想到,否則該多派人前去接你。」
蘇容搖頭,「您客氣了,周顧有兇險,我精通藥理,您尋我是應該的。我身邊有暗衛相護,只要不是動用兵馬,我倒不懼。我來京途中,最是擔心有人調兵攔我。」
盛安大長公主立即搖頭,「這個不會,護國公府絕不會讓人打軍中的注意,就算陛下的京麓兵馬大營也不行。」
這是護國公府這麼多年的底氣,當然,也是陛下忌憚的地方。
燕回聲也在一旁道:「軍中若有人生亂,那才是麻煩,不過這一點,倒大可放心。至少在京城地界,無人敢私自調兵。」
蘇容一笑,「我也是這麼想的。」
但當時她是真有些擔心的,畢竟這京城,可太亂了。
當今陛下,打壓太子和防備忌憚護國公府多年,自詡一切皆掌控在手中,攥的越緊,越重製衡之術,殊不知,底下越暗潮洶湧,陋如散沙。
國公夫人親自倒了一杯水遞給蘇容,「潤潤嗓子。」
蘇容伸手接過,「謝謝伯母。」
盛安大長公主又問:「可餓了?給你端一碟糕點來?」
蘇容搖頭,「不餓,您不必勞煩了。」
這時,床上的周顧忽然又發出囈語聲,屋中頓時一靜。
蘇容偏頭看向周顧,見他嘴角動著,不知道在說什麼,她以為他要喝水,端著水走近,湊近他唇邊去聽,喃喃囈語卻不是要水,而是在喊她的名字,蘇容驀地僵住。
屋中的人都已聽了半夜,此時皆看著蘇容,都有些沉默。
尤其是徐太醫,他更是聽夠了,開始時,還沒聽清周顧說什麼,後來給他用土法子降溫時,總算弄明白了,整個人都很是震驚,心想著既然心儀蘇七小姐,幹嘛同意退婚啊。果然是少年人,還挺會折磨自己。
燕回聲心情也不算好,他在等周顧退熱期間,也進過屋子,自然也聽見了。想著蘇容是個極其有主見的人,她乾脆利落退了周顧的婚事兒,轉頭便毫不猶豫接了夜歸雪十萬兵馬兵符的聘禮,應了夜歸雪的婚事兒。如今周顧的心裡放不下她,被她所知,但看她僵住的身子和面色,到底不是無動於衷的吧?
是誰說自己沒心沒肺?她對周顧,可不是一句沒心沒肺,就可定論的。
蘇容不過僵了一瞬,便自然地將她還沒喝的水遞到周顧唇邊,「周顧,喝水。」
周顧囈語聲頓止。
蘇容將水送到他唇邊,用帕子接住,歪著水流,給他往嘴裡倒了些水,這一回,周顧倒是張開嘴吞咽了。
蘇容鬆了一口氣,還是有意識的,沒燒傻了,還能救。
餵周顧喝了少許水後,她撤回手,回身將水放到了桌子上,周顧喝過的,她自是不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