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歸雪人雖然不在,但他的棋在。
能與蘇容對弈,且是和局,若他與之對上,也一樣會被他殺個片甲不留。
他心中雖然早已清楚,但今日蘇容更讓他直面這種差距。
從家世、本事、能力等等,讓他都覺得不止是棋差一招那麼簡單,他與之差的還遠。
他聰明地覺得,蘇容今日是故意的,就是想要他看清楚看分明剖析自己的弊處,然後知難而退。
但他要退嗎?他受的打擊夠多了,不差這一點,他一直都清醒明白這種差距,所以,他不會退。
他才不要退。
陸封嚴輸了,陸未染輸了,趙舒輸了,還剩下謝臨與蘇行則。
謝臨想推蘇行則上前,見蘇容看著他,他垮下臉,「七小姐,姑奶奶,我不想輸的太慘啊。」
雖然都是個輸,但輸與輸還是有區別的,三兩下就輸的話,他更丟人吧?
蘇行則這時看向窗外說:「我看街上的人在陸陸續續散去,好像已經放榜了。」
蘇容一聽,沒了再殺的想法,放過謝臨,一推棋盤,站起身,對幾人道:「那還等什麼?咱們趕緊去看啊!」
今日是來看榜的,自然是看榜要緊。
眾人點頭。
一行人快速出了茶樓,距離放榜的地方一條街,不是太遠,故而大家步行,逆著人群,往放榜的地方走去。
沿街有人在談論今年的榜單,蘇容聽到了周顧、蘇行則、陸封嚴、趙立安等人的名字。
謝臨急的抓頭,「怎麼沒有我的名字?是不是我考砸了?沒上榜?」
他學問和課業的確都不及周顧,但應該也沒那麼差吧?他自認為還是有那個自信爬上榜的。但若是真沒上榜,那科考後花她母妃的五千兩銀子,是不是得被她母妃擰著耳朵要回去啊,但他已經花了。
趙舒也撓頭,「我也沒聽到我的名字,大約是蘇兄、周兄、陸兄的名次太靠前了。咱們靠後。」
他這時候不敢說自己沒考上的話,萬一應驗了自己的烏鴉嘴,真沒考上呢?那他豈不是回去還要備考?再等三年?娘哎,他可不想再寒窗苦讀了。
「真沒想到啊,竟然是並列第一。」
「是啊,百年難得一遇啊。」
「那兩篇文章寫的可真是絕,怪不得陛下叫人貼了出來。」
「對比那兩篇文章,我寫的就是狗屁,怪不得沒上榜。」
「哎呀,小弟,你才十三歲,再等三年,你也能寫出那麼好的文章。」
……
謝臨驚訝,「什麼並列第一?你們剛剛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大家耳朵都不聾。」周顧看了陸封嚴與蘇行則一眼。
陸封嚴搖搖頭,坦然道:「我的文章,不及蘇兄。」
科考後,在成國公府時,他見了蘇行則,與之探討後,二人將文章都背了出來,陸封嚴便知道,他的文章不及蘇行則,略差一籌,不可能與他並列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