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夫人道:「都備好了。」
盛安大長公主問:「他可說了哪日走?」
「顧哥兒說不參加殿試了,放榜後就走。」國公夫人低聲說:「這事兒太子雖然知道,但陛下還不知,得公爹去陛下面前稟明一聲吧?」
「嗯,是要去稟明陛下,要我說,不該這麼急,總要參加完殿試。」盛安大長公主道:「如今也只是個名次,誰知道他是否在殿試中能否拿個狀元呢。」
國公夫人道:「陛下親點,是要賜官,但顧哥兒要外出遊歷,他說一個名次就夠了。就不與學子們爭了,免得占了位置。」
盛安大長公主笑著搖頭,「罷了,他能取得這個名次咱們也該知足,聽他的吧!」
她壓低聲音,「蘇家的大夫人,心思十分聰透,你那日與她說的話,她大約一聽就明白了。她一定會說與蘇容知道。哎,也不知對顧哥兒來說,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
周顧掙扎後,順從本心,辛苦瞞著,不就是不想讓蘇容知道嗎?
國公夫人低聲道:「兒媳想了多日,日也想,夜也想,還是覺得,這件事情,應該讓蘇容知道。借大夫人的口也罷,讓大夫人勸說蘇容給顧哥兒一個機會也罷,總之,顧哥兒決心放棄自小選好的路,追隨她去南楚,這麼大的事兒,不該等他到了南楚後,蘇容見了他,才讓她知道。」
她輕聲說:「母親,不知你是否有一種感覺,反正兒媳是有,同為女子,兒媳覺得,蘇容待顧哥兒,是不同的,她的心,興許不如做出的事情這麼硬。」
盛安大長公主嘆氣,「那又如何?女人若是心硬起來,是沒男人什麼事兒的。」
國公夫人道:「兒媳實在是……不想我的兒子孤苦一生,總想為他求個圓滿。」
盛安大長公主拍拍她的手,「當母親的一片心,可以理解。罷了,若是蘇容心硬,他去不去南楚,都左右不了她。若她心裡但分有那麼一絲軟,也能提前有個心裡準備,不至於被顧哥兒打個措手不及。」
「你只要不捨不得兒子離你太遠,我也不捨不得孫子離我太遠,那就由著他吧!」盛安大長公主心裡自然是極捨不得的,他想每日看到孫子,但卻也不想每日看著他鬱郁難受。
國公夫人點頭,小聲說:「公爹還不知道他的打算。」
「不告訴他,也不要讓顧哥兒跟他說,否則那糟老頭子,說不準會攔他。在他的想法裡,名垂青史,才是顧哥兒要走的青雲路。」盛安大長公主道。
國公夫人頷首,「聽母親的。」
婆媳二人說了一會兒私話後,又琢磨給周顧攜帶的東西里是否有遺漏,趕緊補全。
東四胡同內,周顧看著坐在夜歸雪身邊的蘇容,臉色平靜,與坐在他身邊的蘇行則與謝臨偶爾說一句話,總之,整個席間,沒生事兒,其樂融融,氛圍喜慶。
飯後,端華對蘇容悄聲說:「周顧是屬烏龜的吧?」
蘇容不解,「怎麼了?」
「太能忍了。」端華都有些受不住了,想為周顧說兩句好話,「蘇容,我不喜歡周顧了,你……」
「打住。」蘇容打斷她的話,伸手推她,「吃完了飯就回去,天色不早了。」
端華瞪眼,「你煩我了?」
蘇容指指自己,「你忘了?我昨兒還不能下床呢?今兒累了大半日,我要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