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澤頓時放心了,想著張茂行啊,比他有本事多了。
張承拿著千里鏡,看著城樓上熟悉的人影,眼睛睜大,「是茂兒?」
他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又多看了一會兒,猶不敢置信,將千里鏡遞給身邊人,「你看看,是不是茂兒?」
身邊人接過千里鏡,瞅了一眼,頓了一會兒,肯定地點頭,「回將軍,是大公子。」
張承臉又青又白,「他在殺咱們冀北軍。」
「是。」
張承懷疑至極,「怎麼可能?他瘋了嗎?」
身邊人沒法回答這話,他不是張茂,不知道大公子為何出現在城牆上對冀北軍倒戈相向。
「一定是有人假扮了他。」張承覺得這個理由才說得過去。
張運這時被人推著輪椅走來,他身子依舊軟,手軟腳軟,連千里鏡也拿不動,讓人幫著他拿在眼前舉著看,他盯著城牆上的一個人影看了許久,對張承說:「二叔,是大哥,不是別人假扮,就是他本人。」
「這簡直、簡直、簡直滑天下之大稽。」張承忿怒。
張運笑了一下,「看來大哥投靠了朝廷。」
「他是張家人。」張承道。
張運眯起眼睛,「張家人又如何呢?我們先放棄的他,我們不仁,他自然可以不義。」
只是沒想到,南平侯世子寧池,倒是很相信他,把他放出來,當做對付冀北軍的一把劍。
張茂是張平長子,自小習文習武,身受嚴苛教導張家的資源虧了任何人,也不會虧既是長子又是嫡子的張茂。所以,他也是有真本事的人。否則也不會敢帶著少數人摸進十八寨。
他被擒,是因為遇到了周顧與蘇容,換做別人,不見得能落入人手。
有他站在南平城牆上,與冀北士兵對敵,的確是一把劍。
張承又驚又怒,「他可真是大哥的好兒子,我的好侄子,枉為張家人。」
「他也許早就不想做張家人了呢。」張運虛弱地擺了一下手,吩咐,「加速攻城。」
鼓聲密集,激人奮進,冀北士兵經過前面一撥因見著了張茂失態後,後面的士兵們再不敢失態,把張茂當做與寧池一樣,要殺的人。
很快,張茂身上也受了傷,鮮血染紅滿身。
寧澤差點兒被砍了腦袋,還是被張茂所救,他劫後餘生,心有餘悸地一屁股坐去了大後方的地上,抱著刀大喘氣。
看著眼前的攻勢,他覺得怕是要完,即便冀北軍大多數中了毒,但這少數,也不是南平城內如今的傷兵殘能擋得住的。多一個張茂,也不會有多少改變,只不過是會讓他晚死那麼一會兒而已。
他感覺到了絕望。
就在他眼看著他大哥又被砍了一刀,江逐也被刺了一劍,張茂險險地避開致命處,傷到了大腿,整個人向他倒來,他揮出一刀救下張茂,絕望到達頂峰時,城下冀北軍攻城鼓聲突然停了。
冀北的士兵們都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