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容來到沈府,正巧趕上沈顯歸家,他今日在宮裡議事殿已見過蘇容,那時人多,他沒說什麼,如今見蘇容抓緊時間上門來看他與夫人,笑著說:「你沈伯母就猜你會今日晚上過來,親手下廚做了一桌子菜,派人再三囑咐我,晚上一定回來用膳。她倒是猜准了,你果然來了。」
蘇容嘻嘻笑,「沈伯母親手下廚啊,那我可有口福了。」
進了沈府,沈夫人匆匆迎出來,一邊用帕子擦手一邊說:「我這滿身的油煙味,你們爺倆先去說說話,我去換一身衣裳,咱們就開飯。」
蘇容伸手去抱沈夫人,被沈夫人趕緊推開,「快起開,都是油煙。」
蘇容沒抱著人,只能與沈顯去客廳說話。
沈顯對蘇容問:「這一回來京,我看你好像與上一回來京不同,與護國公府那小子,是有好事兒了?」
蘇容笑「您是看出來了?還是消息靈通?」
沈顯道:「老國公回京後,每日都去上朝,眉開眼笑的,他以前可都是大朝會才會出現在早朝上,若只單單是因為周顧在南平立功,名揚天下,以老國公的性子,斷不會如此張揚,我猜,定是有別的喜事兒。」
他推測道:「周顧對你的心思,明眼人,都看的清楚,護國公府所有人,都疼他,老護國公雖然嘴上不說,但為他費的心思在孫輩里,是獨一份的。」
蘇容笑,「您慧眼如炬。」
她將與周顧重新訂下婚約的事兒,三言兩語說了。也將與護國公府達成的共識一併說了。
沈顯笑著感慨,「你拐走了老國公最看重的孫子,也難為還能讓他笑得出來。」
「大概是因為,老國公覺得,他去南楚做王夫,我一不會埋沒他困居王宮,二我兵不血刃平息張平叛亂,以免於一場血戰,換他一個孫子,對他來說,割捨雖心肝疼,但終究是疼愛他,想他如願。」蘇容道:「他心底沒了癥結,滿意我,自然就心懷暢快了。」
沈顯頷首,「是這個道理。」
他問:「謝遠去南楚了?」
「去了。」
沈顯嘆氣,「他自那年離開後,到底再沒踏足這京城一步。」
蘇容道:「但他去南楚了。為了我。謝伯伯心懷寬廣,對我娘,早已放下,是親人之情。沒踏足京城,也不是因為這是一片傷心地,而是因為,他幫我父親整頓好江州後,便沒多餘時間再周折來京城了,畢竟南楚形勢危急,她不放心我,想提前去做些什麼,也是為我解憂。」
沈顯失笑,「好吧!」
他懷念,「不知以後,是否還能見到他。」
「會的。您與謝伯伯,都正值壯年,人生還長的很,往後幾十年呢。」蘇容道。
沈顯笑,「但願。」
沈夫人換了一身衣裳,很快就來了,挨著蘇容落座,拉著她手,問她一些近況,以及她怎麼瘦了這麼多等等。
晚膳吃了一個時辰,飯後,蘇容又坐了大半個時辰,才在沈夫人戀戀不捨,多方面囑託她照顧好自己下,告辭出了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