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顧搖頭,「沒有,軍中一切從簡,每日生死之間,哪裡在乎那些規矩,如今回了王都,自然不同了。」
他怕南楚王誤會,紅著臉說:「我與小七,至今清清白白,岳父不要誤會。」
南楚王嘖了一聲,「都住這麼久了,還清白?你們倆倒是守規矩。」
周顧自然不會說自己也忍的夠戧,只問:「岳父,您讓禮部將我們的大婚事宜準備的如何了?」
南楚王搖頭又點頭,「我給禮部尚書下了十個月操持好你們大婚事宜的死命令,他應下了。」
「十個月也太長了吧?」周顧嘟囔。
南楚王嘆氣,「禮部尚書一把年紀了,差點兒被孤逼的告老……」
周顧沒話說了。
南楚王醉醺醺地拍著他肩膀,「你們已有婚書,小七親筆給你寫的婚書,孤是認可的,所以啊,你們兩個,也無需太規矩,想當初我與你岳母,也是婚書在手……」
「岳父。」周顧立即截住他的話「您醉了。」
他可不想聽岳父岳母當初是如何衝破規矩有了蘇容的。
南楚王醉眼看著周顧「年輕氣盛血氣方剛,孤能理解,賢婿啊,你怎麼這般迂腐?」
周顧羞慚,鄭重強調,「岳父,您不要為老不尊,也不要哄騙我,我不受委屈,我要洞房花燭夜。」
南楚王輕哼,「傻了吧唧的,你要知道,孤當初就不想洞房花燭夜嗎?不想留在大婚典禮嗎?你以為孤是委屈了你岳母嗎?那時,孤是怕夜長夢多,怕形勢異變,只有抓在自己手裡的,吃進嘴裡的,才是自己的。若不是我明智,你岳母豈能為我生個女兒?當年和親大魏,若不是發現肚子裡懷著小七,她早就一死了之了,哪能假死脫身,為孤生下小七,又活了多年?」
他說完,拍拍周顧肩膀,「年輕人,不要一根筋,護國公府教導你品性端正,大梁東宮教導你為臣之道治世之道,但他們是不是都沒人告訴你,人生如白駒過隙,得之,樂之,悅之,能不忍,何須要死忍?若是黑崖關一戰,小七真被殺了,你後不後悔?」
周顧頓住。
南楚王鬆開手,扶住額頭,「哎,孤真是糊塗了,孤險些忘了,孤是小七親爹,怎麼能教給你這個……行了,行了,你就當孤沒說。」
「您也是我親爹。」周顧伸手抱住南楚王,嘟囔,「但我就想要洞房花燭……」
「嗯嗯嗯,你要你要。好了,孤走了。」南楚王扒拉開他的手,晃悠悠地站起身。
有內侍立即上前來扶南楚王。
南楚王離開後,周顧趴在桌子上,整個人發呆發怔,醉眼迷離。
小福子小心翼翼上前,「四公子,奴才吩咐人去給您端醒酒湯了,您喝了醒酒湯,奴才扶您進屋休息?」
周顧慢半拍地點頭。
不多時,有小太監端來醒酒湯,小福子伺候周顧喝下,然後伸手扶他進了屋。
周顧躺去床上,睜著眼睛,望著棚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