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那裡早一塌糊塗。濕漉漉的,全流嘴裡了。
陳奇的喉嚨滾了一下,下意識地咕咚一聲咽了一口口水。這個原本既噁心又可笑的鏡頭,卻讓陳奇一顆心又酸,又痛,被一隻無形的手揪得喘不過氣。
喬念坐了十幾個小時的汽車,來到MN州。
她不會開車,好在有同一個實驗室的校友Denise趁聖派屈克節回家探望母親。她才能剛好蹭個車。他們是三月十六日中午出發,灰頭土臉,後半夜才到。
比賽的票是一早就從網上訂好的,經過好一番查詢確認,喬念選擇了剛好在百米跑道這一端的、第二層觀眾席靠後的座位。前面隔了十多排,加上樓下一層的十多排,算起來是隔了二、三十排,其實距離是有點遠的,但她不敢坐太近了,那人視力好,雖然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坐太近了沒準真能把她認出來。
不是沒先例的。
他去Q大領錄取通知書那次,隔著一個操場,她又被姚柏宇摟在懷裡,臉都沒露出來,他還是一眼認出她。
世錦賽的賽場上,短跑項目很少見到黃種人的。初賽的時候還有幾個白種人,到了決賽,基本都是黑種人統治賽場了。
陳奇是高個子,身上長得結實,他一隻胳膊就能輕易把她攔腰抱起;可是站在賽場上,他又並不顯得那麼結實了。他身邊第五跑道上的那名黑人運動員,比他還高出半個頭的樣子;胳膊和腿都是一塊塊硬的。就算是隔了一個跑道的個子稍矮些的運動員,胸膛也是鼓鼓的,廣播裡念到他名字的時候,用手敲在胸口,一點都不下陷。
他站在賽場上,可能是最不顯眼的一個。這該怎麼辦?
可她什麼都幫不了他了。喬念第一次知道他的世界仍舊是這樣殘酷、不容易。可她現在什麼都幫不到他了。
一切只能靠他自己。他跑過了初賽、跑過了半決賽,最後以第八名的成績進入決賽的時候,喬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決賽的八名選手,除了陳奇全是非裔;只有一個日本選手可能是個非裔混血,膚色稍微不那麼黑些。
陳奇在第七道,離觀眾席很近;喬念決定望遠鏡都不用了。她不要跟他隔著東西。
他左腳踏上起跑器,右腿跪在跑道上,比賽發槍,他起跑不慢,但是中段的時候一度落後,最後到了衝刺階段,喬念已經看不清楚了,她站起來,拼命睜眼睛,可她看不清。
該死的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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