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不是給他擦臉的……賀牧昱窘迫地把毛茸茸的小臉埋在了帕子裡。
小貓咪的體溫略高，感覺像是發燒了……它灰黃色的毛髮看上去營養不良，凌亂得打著結，尤其是尾巴尖因為乾涸的血跡都凝固成塊了……
塗藥膏的動作變得更輕，陸妤用手梳了梳小貓咪的尾巴尖，幫它理順幾撮打結的毛毛，隨後輕輕地塗抹上了藥膏——前兩天摔傷時娘親給她塗的藥膏。
陸妤是第一次摸到小動物。她前不久剛滿五歲，但因為從小身體病弱還是第一次外出……家裡都只有爹爹和娘親結締的大型的靈獸，它們看上去好兇哦……
哪像這隻小貓咪，擦乾淨的絨毛柔順蓬鬆，軟乎乎有肉墊的小爪子粉嫩粉嫩的，摸起來手感極好，還帶著溫暖的體溫。
陸妤還觀察到它的耳朵前面白色，耳背黑褐色。她又裝作為它上藥，忍不住試探性地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小耳朵……
見它毛茸茸的小耳朵尖一抖一抖的，陸妤控制著自己的理智，輕聲打招呼道：「我叫陸妤，今年五歲……你是貓貓嗎？你有毛茸茸的耳朵……毛茸茸的尾巴……和普通貓貓好像不一樣，你是什麼種類的貓貓啊……」
陸妤自來熟地說著，上揚的尾音帶著軟綿綿的歡喜，但見小貓咪沒有任何反應，以為它剛剛是聽懂了才不掙扎的陸妤失落地聳拉下腦袋：「你還不會說話嗎……是不是也聽不懂我在說什麼……」
耳朵染上一點彆扭的薄紅，賀牧昱沒有出聲糾正她一口一個「小貓咪」的錯誤稱呼。小女孩誤以為他是受傷的小貓才救他，如果知道他是半人半妖的雜種，一定會覺得他是個怪物吧……
他裝作聽不懂地蜷縮起身體。清涼的藥膏塗抹在身上，只是眨眼間就令他的傷口止血結痂，這絕對不是普通的藥膏……
想到剛剛守在門口的女子攻擊自己的招數，賀牧昱已經意識到自己可能闖進了修仙世家的地盤裡……這種貧困的地方為什麼會有修仙者到訪……
賀牧昱的思緒漸漸飄遠，而下一秒，他就被翻了一個面，被迫地露出了自己毛茸茸的肚皮。
「！！！」
慌亂、羞澀，還有憤怒。
賀牧昱頭皮發麻，渾身汗毛炸立。
陸妤就見小貓咪渾身上下的毛炸了開來，尾巴因炸毛又粗又大，正驚慌地夾在中間擋住了它黑乎乎的肚皮，而它的低吼也沒有之前那麼兇惡。
竟是像鳥的叫聲，細而尖銳，輕柔而脆……完全不像陸妤印象里貓貓的叫聲……
她不由地猜測可能是小貓咪到了變聲期，或者是它聲帶也受傷了……
她手法嫻熟地撥開它擋住的尾巴，為它的小肚子順順毛，並眼尖地在一塊禿毛的傷口上塗上了藥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