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筠既然必定要去落日林,她怕貿然改變劇情,會讓此事生變。
若是生門變死門,她決不能接受那樣的結果。
她轉頭用帕子拭了拭眼,然後站起身,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問:「今晚我睡哪兒?」
程筠眉尾輕輕一揚,顯然對蘇弦錦突然的跳躍性問題尚未適應。
蘇弦錦微仰起下巴:「既然明天我要去林州府衙,今晚總得好好睡一覺吧,我跟你說我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不會憑空消失,我是要睡覺的,可是這裡只有一張床。」
程筠斂不住眸中笑意,便下了榻,牽她手去裡間。
「好好休息。」
蘇弦錦勾住他小指,燭光在桃花眸中泛著暖色。
「程筠,你在哪兒睡?」
「我去外間榻上。」
「哦。」她低著頭,鬆開了手指,轉身爬上床,拽了一床被子蒙住頭,悶聲道,「晚安。」
程筠眼裡散開笑意,轉身出去了。
蘇弦錦這才掀開被子一角悄悄看了眼,不由心跳加速,抱著被子扭成了麻花。
她方才那一瞬間在想什麼?!
她竟然差點就開口邀請程筠同床共枕……
天吶——
她瞪著大大的眼,望著床帳頂,臉紅撲撲的,像喝醉了一樣。
看來今晚,她要失眠了。
只是打臉倒來得快,她不知何時就睡著了。
等再次醒來時,她望著熟悉的床帳頂呆了一瞬,驟然驚坐起來——
她竟然睡著了,還在這個世界醒來?
環顧了眼熟悉的四周,她算是徹底清醒了。
蠟燭燃了三分之二左右,這會兒應該是後半夜。
難道是還未天亮的緣故?
大約熏爐里的香料盡了,室內的香味淡了許多,這才讓她注意到之前剛進屋時聞到的一縷清苦味,如今濃了不少,才分辨出原來是藥的味道。
她披衣下床,輕輕走到外間。
程筠並未睡著,他脫去上衣,正獨坐在燈下上藥。
他左胸處有一處箭瘡,尚未癒合,仍時不時往外滲著血珠。
他用棉布擦了血跡,頗有些隨意地將藥膏塗抹上傷口,即便碰觸到傷口,也只是微微蹙眉,並未發出動靜。
「我幫你。」
蘇弦錦幾步走過來坐下,奪走了他手中的藥膏,拿在手裡聞了聞。
一股夾雜著薄荷香的苦味,灌入她鼻息中。
她恍然,原來那時手帕上染的,是這個味道。
「何時傷的?」她眼尾微紅,盯著他問,「怎麼不告訴我?」
她今日抱著他,幾度壓到那個位置。
「阿錦——」程筠面對她這般眼神,竟一時心虛起來,忙解釋,「這傷……不妨事,幾日就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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