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黑暗中聲音隱去。
不遠處的巷口角落,一角飛魚紋在雪色中隱約浮現,很快又消失不見。
「我知道了,下去吧。」景林冷色冷峻地點頭,隨即走進後院。
程筠站在廊下,仰頭觀燈。
燭光透過琉璃,在程筠蒼白的臉上浮現光彩。
「大人。」景林走過去,哈了口白汽,「好冷的天,大人怎麼不進去。」
程筠目光展開,從走廊外的雪地一直滑到眼下,由淡漠轉成溫和。
他道:「之前,這裡有兩行腳印。」
「腳印?」景林見大雪薄薄鋪開,並未有什麼腳印。
程筠抬手撫過鶴氅的領子:「算了,你看不見的。」
他低笑一聲,走進屋內。
景林在門口震了震腳下積雪,才跟進去;「大人,秦時的探子在都城內已經待了四日,再不抓我都看不下去了。」
藏得也太蹩腳了,再不動手錦衣衛就要裝無能裝過頭了。
程筠將手浸在銅盆內的溫水中,凍得發紫的指骨逐漸回暖。
「幾個人?」
「三個。」
「那就殺兩個。」
「好嘞。」景林點頭。
程筠甩了甩手上的水,用帕子不緊不慢地擦著手。
「那兩個頭顱送去關州。」
免得秦時年少輕狂,得意忘形。
「屬下馬上去辦。」
景林轉身就走了。
程筠將帕子放在架子上,水面倒映出一張晦暗不明的容顏。
他抬眸看了眼燭台,只有孤零零一盞。
於是他將那盞也滅了,在黑暗中沉默地佇立了會兒。
雪光明亮,透過窗欞能照見人影。
不知何時,窗外似乎響起鳥兒翅膀撲騰的聲音。
那雕像般的頎長身影才輕輕動了。
骨節分明的指骨搭在窗框,緩緩推開一道縫,寒氣便似惡鬼般呼嘯著擠進來,捲走手背上勉強才恢復的血色。
一隻鴿子飛來,穩穩停下。
程筠嘴角散開笑意,取來穀物餵它,解下它腿上的小竹筒。
信箋被緩緩展開,娟秀字跡行行跳躍出來。
好好吃飯,好好穿衣,好好養傷。
「……等我見你。」程筠輕笑著,反覆念了兩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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