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落淚:「你知道我最害怕什麼嗎?」
「什麼?」
「我怕他在那個世界出事了,他在這裡便也不存在了。」她低頭伏在膝蓋上。
程筠在兩個世界裡的經歷幾乎是相似的。
都是六歲失去父母,七歲自衛傷人,也會因為不同的原因而傷害自己。
程筠手臂被楊晟劃傷時,程同學的手臂也被弟弟劃傷了。
程筠在落日林山谷里被瘴氣傷眼,程同學的眼恰好也過了敏。
連蘇弦錦問出「她好不好看」這種自戀的問題時,他們的回答都是如出一轍。
程同學送她的畫冊,不僅畫了蘇曲兒,還畫了她,還有程筠山谷墜崖時,他於夢中見到的景色都是一模一樣的。
還有——
最後一通電話里,他曾喚她「阿錦」……
陳晴篤定道:「你別著急,現代社會又不是古代,不會有那麼多危險的,程筠既然是咱們學校的,就一定能聯繫上。」
這話仿佛給了蘇弦錦極大的力量。
她撲過去緊緊抱住好友,嗚咽不已。
可她存著這樣的信念過了一日又一日,依然沒有得到關於他的任何消息。
好友忙於工作,只能偶爾發來消息,她不想打擾,每次也只能說「沒事」,然後投入到更繁重的學業里去麻木自己,改論文,準備答辯,事情本就很多。
時間依然過得快,天氣轉暖,京都的春天也來了。
京都大學裡種滿了櫻花,她每次抱著書去上課時,都會經過一片櫻花林,花落如雨,紛紛揚揚,美得如夢似幻。
學校貼心地在櫻花林中設了好些長椅,她每次路過,幾乎都能看見一對對情侶依偎在一起。
時光流淌著,那場夢境似乎離她愈發遙遠。
有時她會刻意讓自己不去想,以免抑不住心底泛起的難過。
不知陳晴是否也是這樣想的,她有空給她發消息時,也很少再提及程筠,她像從前一樣,和她分享著日常生活,和網上看見的熱搜新聞之類的。
比如某某福利機構老師被曝光性侵幼童犯罪,校長也被停職調查之類的,又或者京都某處發生車禍,肇事者疑似故意殺人等。
蘇弦錦對這樣的新聞不太感興趣,不過草草瀏覽一眼,表示已閱,不辜負好友的分享欲。
日子似乎真的回到了之前,那場夢境之前。
像日月東升西落,千年萬年,從來尋常。
那個只有她記得的世界,只要她不再提起,便會被塵封在記憶隨歲月遺忘。
這期間只有一件事對她來說,大抵算個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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