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毛茸茸的尾巴也被雪濕透了。
囚牢也是用冰雪雕刻而成,雖然只夠他微微舒展一下身子,站臥都不得,但勝在透亮。
這就是仙門的鎖妖塔嗎?雖然冷得磨人,但是看上去還是很乾淨,也沒有那種陰森。
半妖少年平靜地想到。
透過冰層,似乎有一個娉婷少女的剪影。
難道這個夢還沒有醒過來嗎?為什麼會有一個身形這樣像葉晨微的少女?
沐知景忽然有些疑惑了。
面前的冰層發出一聲巨響,那道倩麗剪影也忽而清晰了。
是葉晨微。
沐知景只看到少女臉頰上亮晶晶的淚。
「別哭。」他張口無聲,於是又清了清嗓子,這才發出些許聲音,只不過仍是有些啞,「太冷了,別哭。」
「沐知景。」葉晨微叫他的名字,四周的冰牆便也迴蕩起「沐知景」三個字。
她來到他面前,身後留下一連串的腳印。
沐知景沒有力氣伸手,只將尾巴移到她腳邊:「你摸。」
少女不動。
少年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的尾巴已經濕透了,摸起來一點都不舒服,他便又默默收回了尾巴,道:「不摸。」
她跪在了他身前,伸手捉住他的尾巴。
一股暖流從尾巴流進身體,沐知景顫了顫。
身上的鎖鏈也微微作響。
她只低著頭,替他暖尾巴;他便也歪頭看著她,不說話。
「葉晨微,你為什麼哭了?」沐知景好像終於找回自己的神魂,從蜷縮的狀態改為跪坐,狐耳從發間支起。
他又活了過來。
「你好奇怪。」葉晨微用法力替他暖了尾巴,看那尾巴重新變得蓬鬆喜人,「你不問那天又發生了什麼,也不問為什麼會被關在這裡,偏要問我為什麼會哭。」
「沒什麼奇怪的。」少年輕聲道,「陰陽兩儀陣會幫你們恢復法力,你們的師父也不會被那點小把戲困太久。」
「至於我為什麼被關在這裡,你應當也是明白的。」
之前之所以可以較為自由地在山海宗活動,是因為他們以為他已經沒有了危險。但「毫無危險」他不僅成功偷溜出了戒備森嚴的山門,而且在沒有妖力的情況下,利用簡單的方法布下兩個玄妙陣法。
人們當然可以准許被拔掉爪牙的野獸在身側酣眠,但如果發現野獸可以無聲無息地離開和回來,還學會將尖銳的石子藏在肉墊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