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又說了什麼,葉晨微沒聽清。
葉晨微低頭,握起自己那泛著微光的平安扣,喊道:「阿黎,我看到的,是你嗎?」
那道人影沒有動作,阿黎的聲音及時回應了。
「葉晨微,你在哪?」
「我在長白,長白天池之下。」葉晨微答著,慢慢靠近。
然而無論她怎樣靠近,她同那道人影都始終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你那邊還好嗎?我看不到。」阿黎道。
葉晨微道:「我沒事,但你為什麼不回頭看看我呀,我就在你身後。」
沐知景回頭,空空如也,只余雪景。
「什麼?」
「阿晨,我該怎麼辦……」
兩個一模一樣的聲音同時想起,聽得葉晨微腦子發麻。
她卡了殼,沒再向前靠。
阿黎還是有點不明所以:「發生什麼了?」
「嗯……」葉晨微道,「好像發現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少年墜魔的導火索是一場陷害——但他默認了所有的罪名。
精心的謀劃之下,鐵證如山,加之少年的沉默不語,這罪,自當板上釘釘——但從話本子透露出來的信息來看,少年不是不想開口辯解,而是審判前夕傷了喉嚨。
自此魔聲音沙啞,不復清澈。
「葉晨微?」
「噓——阿黎,等下和你說。」葉晨微不自覺用氣音道。
阿黎果然聽話地閉了嘴。
雲鏡之中,突然出現的鬼童子飄蕩在魔尊身邊,想要貼身靠近,卻被魔尊揮袖甩飛。
鬼童子不得耳語,只得大聲道:「魔尊大人,還未想好嗎?這可是復活明桑仙君唯一的契機。以後您還能重新開啟與她的相遇,而且心靈相通,從前的種種誤會,皆可得到補償。」
心靈相通……
魔尊只摸索著腰間的香囊,並不答話。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您這也是從更早的時間去拯救您的同類,犧牲一些可算不得什麼。至於仙門那邊,您又有什麼可猶豫的?
他們欺您辱您欲殺您,天之涯有難,又帶上偽善的面具騙您去解除危機。之後呢?又翻臉不認人,繼續與您不死不休。」
魔尊沒有說話,葉晨微便只能看到魔尊的一個背影。
挺直的。
鬼童子繼續道:「他們可還用仁義道德害死了明……」
「如此甚好。」魔尊面無表情轉過身來。
是沐知景的臉,只不過線條更為冷硬,眼神也透露出難言的疲憊感。
葉晨微不由向前靠進幾步。
鬼童子消失了。
「阿晨,你已經走了這麼久了。」他低低笑起來,解下腰間的香囊,「我行走凡間,以『沐黎』為名,這名字乾淨,若有再見一日,你稱呼我為『阿黎』可好?」
「阿黎?」少女喃喃出聲。
雲鏡之中,魔尊將玉佩中的東西倒在掌心,似乎穿越了桎梏,看向她,笑著解釋道,「黎明的黎。與你的『晨光熹微』剛好是一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