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這樣矯情,但心間酸澀壓不住。
沈闊和沈嵩說完話,從二樓下來,出了屋,就看見景檀孤零零坐在迴廊上。
長而空寂的走廊寒風倒灌,她頭靠著柱子,望著雪地里堂姐一家,愣愣發呆。
沈闊慢慢走近。
大抵是聽見腳步聲,她回頭,瞧見是他,問你和爺爺聊完了嗎。
「嗯。」
她點點頭,不再開口問。
她向來是這樣,在沈家一直是客居的狀態,仿佛隨時可以獨立抽身。
「那我們現在回屋嗎?不知道房間收拾好沒有...」
景檀站起來,沈闊看見她頭上有幾粒雪,應是被寒風裹挾著吹過來,沾在髮絲上。
他伸手幫她理去,掛在壁上的燈讓他看清她凍得紅紅的鼻尖。
那原本要收回的手,不自知頓了頓,最後輕輕落在她的頭上。
「景檀,」他低沉開口。
「別想太多,開心一點。」
第19章 檀香
沈闊的屋在另一個院落, 要經長長的走廊,穿過掛滿燈籠的庭園,最後邁過閣樓旁的圓拱門, 拐彎兒到了院子裡。
景檀是跟著沈闊上到二樓才發覺不對勁的。
二樓總共有三間房, 其中兩間房門緊閉, 唯有主臥亮敞著, 床單被褥鋪得整整齊齊, 地板各處乾乾淨淨。
景檀看著那張大床,思緒短路, 有點結巴,「...我,我們要睡一間房嗎...」
早前怎麼一直沒想到,在老宅住會遇到這種情況。
沈闊也短暫愣了下。
在他和景檀的概念里, 提到住房方面, 自然而然的認知是分房睡,卻忘了在旁人眼裡他們是再平常不過的夫妻。
既是尋常夫妻,自然同房睡。
所以陳姨如往年般依舊收拾出一間房。
從未在一起住過的兩人, 突然要同睡一間房。
景檀臉頰發燙,除了小時候和母親一起睡覺, 這十多年來都是一個人睡, 這次這麼突然要和一個大男人同床共枕,她實在是沒心理準備。
她走到次臥門前, 搭上把手扭了幾下, 開不了。
沈闊上前, 試了幾下, 依舊如此。
他沉吟,想起來, 「鑰匙應該在管家那兒。」
這院子雖然是他在住,那也是小時候的事了,這些年他長期在外,屋裡的東西搬得差不多,沒什麼碰不得的東西,平日裡都是管家安排人打掃,連帶著鑰匙也給了他們。
景檀張了張唇,有些無措,「那現在可以去拿嗎?」
問完她也就反應過來了,那樣不妥。
哪有新婚夫妻分房睡的,大張旗鼓找管家要次臥鑰匙,保不准明日沈家全部人都以為他倆冷戰了。
...那就只有一種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