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柔和兩情濃,良人獨自淚盈眶。
母親的一腔深情在別人眼裡就那麼一文不值,何其悲涼。
沈闊看著景檀,眼神晦暗不明,嗓音低啞。
「你真這麼想?」
「當然,」景檀少有見他情緒如此低迷,頓了頓,想來沈時建的話是不是太難聽了,「父親有失偏頗,情緒激動時若是口不擇言,那也是他的問題,你要是真把他的話聽進去了讓自己不痛快,那才叫不划算。」
她看著他深邃的眉骨,想起新年剛到沈家那晚他對自己說的話。
那時他說,別想太多,開心一點。
現在,她雙手托腮,略歪頭,用輕柔的眼望著他。
「沈闊,開心一點。」
她甚至揚起唇角朝他淺淺一笑。
她平日裡情緒總是平和無波,其實很少笑。
更少主動對他笑。
沈闊不禁失了神。
他在想,從前是不是有那麼一兩次,她也曾這樣對他笑過。
如果有,他為何會印象淺淡。
還是說,因為這次太特別,所以餘韻經久不散。
他其實還想說,關於上輩的事,暗中糾葛盤根錯節,包括這次許婉秋出現在代言人候選名單,也有江蘅英的意思,她這樣做的時候就料到今日這場父子鬧劇,而找沈闊的不痛快,無疑讓她大快人心。
江蘅英...曾經他將眼前的女孩也歸為她的陣營。
而現在。
他望著景檀,望著她明淨的臉龐,她彎彎如弦月的眉,她清透的眼。
「對不起。」他突然低低道。
景檀微愣,「啊?」
怎麼沒來由地,蹦出一個道歉。
「沒事,」他收了視線,斂了心神,這才想起問她為何會出現在這裡,「這個點不是應該在凌華?」
景檀揚了揚手裡的文件,「我來找研發部總監簽字,剛才走錯樓層了。」
沈闊粗略掃了眼那份文件。
一個簽字的活兒,讓她路上來回跑一個小時。
「怎麼成跑腿的了?」
「...就,過來送個文件而已,沒什麼,」景檀沒提和同事的小揪揪,起身,「那我去辦正事了,你忙你的。」
沈闊看著她走到門口,準備推開門。
「景檀。」他叫住她。
她回頭。
他隔著距離望她,眸似深潭,不知在想什麼,良久緩緩開口。
「今天臨時加了個會,晚些回家。晚飯你自己按時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