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瞬間, 景檀血液凝固, 釘在原地。
她愣愣看著沈闊掛了電話, 朝自己這邊走來。
景檀試著張了張唇,想說些什麼, 卻又覺得此刻說什麼都挺無用。
問他怎麼知道她到了荊州,怎麼會找到這兒來,想問她什麼。
答案都猜到了,何必再徒勞問一番。
她微微低頭, 謊言拆穿後的難堪不由分說侵襲心頭, 讓人想逃開因他產生的壓迫氛圍。
「怎麼不說話?」他沉沉開口,盯著她的神色,「不該和我解釋解釋?」
景檀咬了咬下唇, 索性全都攤開。
「你不是什麼都知道了?還需要我說什麼。」
他必定是從阿姨那兒知曉她來了荊州,然後就過來了。
要是想抓包直接抓便是, 她不明白他為何已經看見了她還故意打電話試探, 看她說謊,讓她「罪加一等」, 讓她氣勢無端減弱, 好叫他的質問輕易敲破她的防線, 更直逼人心。
景檀有點惱。
而沈闊情緒也好不到哪裡去。
「傷好全了?到處跑。」
「已經能正常走路了, 沒那麼嚴重。」景檀見他蹲下去,捲起自己褲腳察看傷處, 霎那心倏地一軟,也惱不起來了。
「本來也不是什麼大問題,我早該回去上班的,這次交流會對項目很重要,我不想錯過。又不是參加運動會,這有什麼好讓你生氣的,」她垂著眼帘,聲音是輕的,卻蘊有幾分控訴,「我不是瓷器,你看得太緊了。」
沈闊將褲腳放下,重新站起來。
「景檀,我不是因為你來參加交流會而怪你,你有喜歡有想要的做的事,我沒有理由反對或是阻攔。」
「我生氣的點在於你寧可偷偷跑出來,也不願和我說。」
他面上的深沉散了些,但神情還是淡的,語氣輕漠好似什麼也不在乎,可說出的話卻讓人直往人心裡搗,「上次我們不都說好了?但你好像沒怎麼當真。」
景檀心臟一縮。
她似乎能明白他說的點,但這個明白本身就很不對勁,很不應該。
「沈闊,如果這種事發生在剛結婚那會兒,你會和現在是一樣的舉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