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夏槿晚望著對面的少年,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她說:「我當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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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之越自願放棄保送這件事在校園內傳得沸沸揚揚,高二段出了唯一一個大學生,結果拒絕保送名額,寧願和大家參加高考,讓不少人十分感到不解,也引起學校領導的關注,特意找暮之越去辦公室談話,以為他家裡有事或者有什麼難言之隱。
通過談話後,學校領導確認是學生本人自願放棄,便不再多問,不過楊治中替他覺得惋惜,同時也尊重他的選擇。
之後的日子恢復了平靜,面臨即將來臨的高三,各科老師又加大馬力,加班加點對學生督促和引導,夏槿晚最近總是待在教室待得很晚,基本上待到值日生打掃完才跟著收拾東西走人,有時候值日生都離開了,她一個人待在教室里。
「夏槿晚,我們要走了。」
夏槿晚從作業中抬頭,笑了笑,「嗯,我還有幾道題沒寫完,你們先走,待會我幫你們鎖門就好。」
打掃的四個同學點點頭,走最後面的同學不自覺地把門半掩著。
見同學們走後,夏槿晚下意識看向對面的理科班,前後門緊閉著,她很快收回視線,重新投入做題當中。
她和暮之越一個文科班,一個理科班,不像之前那樣同班級一起回家,很多時候他們都合不上時間,加上暮之越時不時和於時天去了籃球場打球,一般打球打到保安清場趕人,兩人也並沒有約個時間說等對方,可她會假裝做題為由在教室待一會兒,說不定到了自行車棚或許能遇到。
此刻,教室半掩的門被人推開了,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夏槿晚抬起頭,眨巴著眼睛,對他說:「班長,你怎麼突然回來了?是有什麼東西忘拿了嗎?」
藍一成啊了聲,「對,好像語文課本忘帶了。」
夏槿晚有些茫然,輕聲說:「好像?」
「就是忘帶了,」藍一成徑直走到自己的座位,彎腰翻找桌洞,兩秒後,尷尬地撓撓頭,「我記錯了,收拾東西連同放進書包里了。」
夏槿晚笑了笑,「你可能太著急了,第一時間連書包都忘了翻。」
藍一成點頭:「可能是。」說完,垂下眼眸,看到夏槿晚正做著數學卷子,輕輕一昂下巴:「你這麼晚還待在教室做題不回家,檀玲呢?沒跟你一起回家?」
夏槿晚動筆寫了幾個字,才說:「檀玲急著去練舞,一放學就走人了,聽說到時暑假7月份要去集訓,藝考生的考試時間比高考還要早,除了現在上課,現在很難見到她人。」
藍一成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漫不經心地說:「天快黑了,我們一起下樓吧。」
夏槿晚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晚霞染透天空,一半粉紫,一半金黃,她指尖扣筆,若有所思,還是應了聲。
還沒等夏槿晚收拾完,藍一成兜里的手機響了,他看她一眼,轉身,走出教室接電話。隨後,她抬眼,不見藍一成的身影,前門由半掩著變成緊閉。
班長呢?說好一起下樓,怎麼不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