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大夫眼神往後一指,徐致於是透過她的肩頭看到外面正蹲在地上逗東南的何霜,何霜笑著擺了擺手沖他打招呼。
徐致更懵了。
和徐致說完正事,蔣大夫轉身走回院中,尋了兩張小椅子,招呼何霜一起在院tຊ內涼棚坐下。
落座沒多久,蔣大夫又高聲對廚房喊道:「方便的話,泡壺茶來。」
「好的!」徐致特地走來廚房門口,目光一眼鎖定何霜腳下的東南,他沖它招招手,輕喚了一聲,東南便搖著尾巴往主人的方向跑去。
徐致很快把茶送來,二話不說又走了。何霜接過蔣大夫遞給自己的茶杯,用手感知著杯子裡的熱度,道:「我是那邊人,無論發表怎樣的意見,都勢必會帶那邊的立場,加上這是您的家事,實在給不出什麼看法。如果我是您,我會想辦法親自去趟那邊,再做決定。」
蔣大夫目光沉靜地看向何霜,她這時的眼神和徐元禮很像,簡直如出一轍。何霜心思坦蕩,任由她打量。
「你猜的沒錯,今日喊你一起,確是為了讓你看看徐四婆。」蔣大夫輕聲道,「也想看看你的反應。」
「但願沒讓您失望。」
「我失不失望不重要。元青的事,我說我的想法,」蔣大夫正色道,「我不想他過去。」
「理解。」
「理解?你以為我是捨不得兒子離開自己身邊?」
何霜識趣地沒有接話。
蔣大夫兀自沉默許久,道:「不瞞你說,我是對我的這個兒子沒有信心。」
何霜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驚訝。
「元青比元禮小七歲,對他們倆,我和他父親一直想要一碗水端平。只可惜,元禮太早捲入鎮上紛爭,我們不得不把精力多放在他身上——你大概覺得我對元禮很嚴厲是看不慣他,」蔣大夫自嘲地笑了笑,「我若真看不慣他,巴不得把他送去給蔣升管教。」
「我明白,元禮也一定能明白。」
「現在不是講他的時候。」蔣大夫搖了搖頭,「前夜元禮同我講元青的事,我想了一夜。頭一回發現,我並不了解元青。過去,我和他父親一樣,只把他當不諳世事的小孩子。可試問一個小孩子哪敢有那麼大的主張,私自曠學上東山,他是根本不怕死……」說到這裡,蔣大夫嘆了口氣,續道,「元青自從去過那邊,人變了,變得我也把不准了。你說徐四婆的病那邊好治,我也想,若能送元青去那邊學醫,即使來不及治好徐四婆,萬一以後別人得這個病,就不必遭這份罪了。可是我又一想,元青真想學醫嗎?元禮在他這個年紀,已經可以獨自行醫,即便蔣升隔三差五地找他去,家裡醫書他也是從不離手的,元青呢?我實在太不了解了,不了解這個孩子喜歡什麼,想要什麼,他真去那邊能不能學好醫術,會不會迷戀那邊的世界,一去不復返……」
見蔣大夫神情越說越惶然,何霜主動握住她的手。「我是那邊的人,一個外人,我都願意留在鎮上,元青是您的兒子,您對他應該更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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