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沒注意,這會在極為明亮的燭火下近距離觀察,才發現那纖白的手腕內側有道淺淺的紅痕,兩隻手都有。
溫瑤低眸一看:「這是手銬銬的……」
「手銬?」
「對,我今天本來沒打算回來,有人把我銬回來了……」提到這茬,她索性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如實交代,然後問:
「我殺了D營的范教官,那范教官是范隊長的堂弟,這事影響大嗎?」
「抱歉,我當時也沒想那麼……」
「你道什麼歉。」季明塵眼睫輕垂,臉上的笑意淡了很多,顯然是心情有些不悅。
「真沒事嗎?那范隊長會不會……」
溫瑤倒不是怕范隊長對她怎麼樣,她是擔心如果得罪了范隊長,會不會鬧得季明塵與手下的要員離心。
然而面前的男人卻只是諱莫如深的笑了下,鬆開她的手時,偏頭靠向她:「東洲不像北洲,沒有明確的殺生禁令,殺人是否犯法因人而異,但……」
距離無形中又貼近了些,溫瑤逐漸被籠罩在燭火的疊影里,她無意識抬了下眼睫,不巧剛好撞進那雙瀲灩桃花眼。
他眸色漆深,這會卻落滿燭火光點,宛如琉璃般璀璨,漂亮又蠱人。
然而這還不夠……
這男狐狸精還要偏要湊到她的耳畔,用那綿啞磁性的嗓音低笑道:「只要你殺的人不是我,我就能永遠護你無恙。」
溫瑤本來就神經緊繃,這會見他湊近,心臟都不受控制地胡亂跳動了起來:「沒事就好,那金幣給你了……我、我就先走了。」
說完像是害怕什麼似的,連忙站起身離去。
季明塵望著她逃也似的倉皇背影,低眸輕笑了很久,一直到那白色身影消失在門外,他才伸手拾起茶几上的那枚玉白的鵝卵石,放在手心輕輕捻弄著:「還真像是在做夢呢……」
曾經站在對立面,砍他從來不手軟的小姑娘現在收了那尖利的爪牙,像只溫順的小貓一樣任他予取予求。
其實他一直都很了解溫瑤,她心思純澈,忠直良善,如果不是相逢戰場,如果不看任何立場,單單只看她這個人的話,就會發現她的性格真的很好,好到幾乎沒有脾氣。
你需要她的安慰,她就會安慰你。
你想從她那裡要些什麼,她多半都會給你。
她會很高興很樂意幫助任何有需要的人。
以前在北洲的時候,她也是這樣的,總是溫柔且堅定地站在沈逸川身邊,默默保護他們的隊友。
可是沈逸川呢?
如珠似玉的璀璨,他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