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現在這樣,褪去了這個糟糕世界加諸在他身上的污泥雜質,謙謙君子,溫良如玉。
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裡,既不抑鬱,也無悲傷……
前面季明塵見人沒有跟來,拿著白色蠟燭的手一頓,回頭看向溫瑤:「怎麼了?」
溫瑤連忙低頭上前,垂下的長睫將試圖將淚水給掩蓋掉:「來了……」
周遭的燭火突然猛烈晃了一下,藏書樓閣內光影錯落,季明塵不知道為什麼恍惚一瞬,腦海里浮現了一幅與眼前之景似曾相識的畫面。
也是旋轉樓梯的台階,也有盞盞如夢似幻的燭火,身穿白裙的女孩手拿玫瑰,也是像這樣跟在他的身旁。
只不過那時她眼眸清澈,神情懵懂,不似現在這般,只是看他一眼,眸中就湧出千絲萬縷的情緒……
那股毫無緣由的痛意,再度襲涌了過來。
溫瑤低垂著腦袋上前,本來想悄悄將淚水給抹掉,卻不想男人的腰彎了下來,還將手撫上了她的臉頰,溫熱指腹一點點擦去她眼角的淚:「……為什麼哭?」
「沒事。」話雖這麼說,但眼淚卻掉得更急切了:「季明塵……」
季明塵反反覆覆地擦拭著她的淚水,最後被她哭得心臟絞痛沒了辦法,只能將人給攬進了懷裡,輕拍了拍她的肩背:「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當你的伴侶,陪你玩……」
「但你別哭了,好嗎?」
溫瑤就這樣抱著季明塵哭得聲嘶力竭,淚水將他胸前的白襯衫染濕了一大片。
「……」
一個小時後,溫瑤因為東洲第一區基地有事而被下屬叫走,而季明塵則頂著被哭濕的襯衫來到了林澤仁的辦公室。
他雖然什麼都不記得了,卻也一直知道,他忘記了很重要的事情,也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溫瑤這些天在他面前的諸多表現都令他極為痛苦,她總是在哭,這感覺搞得他像個什麼拋妻棄子的負心漢一樣,可若追尋記憶,又什麼都想不起來。
這會林澤仁望著站在面前的白衣男人,本能恭敬地站起了身:「明……有什麼事嗎?」
沒辦法,血脈壓制,對上這張臉,哪怕他什麼都不記得,他也是本能地惶恐。
季明塵手擱上林澤仁的肩膀,語氣非常禮貌:「林醫生,您好,您請坐。」
默默坐下的林澤仁:「……你、你好。」
內心更惶恐不安了是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我想問問有什麼辦法,能讓我想起那些我忘掉的事情。」
林澤仁為了轉移這男人該死的壓迫感,轉而去拿桌上的水杯,聞此言動作一頓:「這……」
季明塵拉了把椅子坐下,渾然一副態度誠懇的病患模樣:「我有一個很愛的人,但是我忘記了她……」
林澤仁抬手推了推眼鏡:「雖然我是個腦科醫生,但是您的腦子我看過了,是沒看出什麼問題的,這沒有硬傷方面的損耗,自然也無從下手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