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塵秋再有動作,王琋果斷地把劍駕到了他的脖頸上。
她顧不上滿臉的淚水,幾近崩潰。
「師兄明明是因為顯塬縣兇險才出了事,你休要騙我!他的屍身是我看著下葬的。」
塵秋被劍逼得微微仰起頭,卻依然面色不懼,用毫無感情地聲音答道:「琋覺仙尊莫要衝動,小深還在我手裡。」
以孩子做人質的手段讓王琋覺得無恥,可回想起當年的事又讓她無地自容。她努力保持著鎮定和塵秋對峙。
「以我的能力,完全能在護住小深的情況下把你殺了。」她語氣兇狠地提醒塵秋。
「是嗎?除了我以外,不知琋覺仙尊還能不能在這毒發作前找到能解它的人。」塵秋低頭望著懷裡的孩子,那一副慈愛的表情讓人渾身不適。
「塵秋,你竟然給小深下毒!你無恥!」王琋把收了劍,用靈力束縛住了塵秋的脖子,恨不得直接將他的脖子擰斷,懷中的孩子也被王琋搶了過來。
儘管如此,塵秋依舊不怵,他艱難地開口繼續刺激王琋:「我無恥,那當年把塵羽害死的你呢?你無不無恥?你有什麼資格說別人!」
王琋藏在心底近百年的事被人毫不留情地戳穿,曾經夜夜纏身的夢魘衝破枷鎖,朝她紛至沓來。
年少時的愧疚與恐懼被無限放大,她怕自己成為眾矢之的遭萬人唾棄,她更怕自己所欠下的債終有一天被討回來。
而那一天終於來了。
「你還記得你把他推下去前他和你說了什麼嗎?」塵秋繼續問道。
王琋幾乎快被他逼瘋,孩子被她放到了床上,她歇斯底里地哭著。
「別說了!我求你別說了!」
她當然記得那天那個小男孩站在她的面前說了什麼,這麼多年她一刻也未敢忘記,那句話就像是她所有噩夢的源頭。
從前每個被噩夢驚醒的夜晚他總是會想起那張稚嫩的臉,那個小男孩堅定地和她說:「姐姐,我們一定可以活下去的,我保護你。」
可王琋為了活下去,在最危險的時候把塵羽推了出去,沒有任何的猶豫。
「王琋,這麼多年我每日看著你修行,與眾人談笑風生,你知道我有多想撕破你這張清高的嘴臉嗎?我多想讓眾人知道你這些年的苟且偷生是從哪裡來!」
脖頸上的靈力一點點鬆懈,王琋所有的防備在此刻潰不成軍,她跌落在地,哽咽地說道:「你要我怎麼樣都行,求你放過小深好嗎?這些都是我犯的錯,和他沒有關係。」
塵秋沒有理會王琋,他繼續說著:「你知道掉進當年的永川是何等痛苦嗎?有幸活下來的人丹焚靈盡,沒能活下來的人焚盡全身,不得超生!」
「塵羽才多大啊,就受了這般痛楚。」塵秋俯視著癱坐在地上的王琋,語氣冷漠地說道:「剖丹自焚,封靈自刎,之後我會給小深吃了解藥。」
塵秋輕描淡寫地將如此殘酷的死法說了出來,王琋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平日裡可親的塵秋在此刻變得可怖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