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顧澤陽。
白無乾一身皓白長袍御劍而來,輕落在眾人之前, 顧澤陽上前一步走到了他面前, 恭敬地行禮道:「師尊。」
溫時卿後到一步, 御劍停在了人群的身後, 繞過人群慢步朝兩人走了過去。
顧澤陽見來人, 連忙轉身和他行禮, 面前熙攘的人群在聽到顧澤陽的聲音後倏然安靜了下來。
齊聲道:「玉塵仙尊。」
這裡匯集了仙門百家各層的弟子,他們大多數都沒見過傳說中的玉塵仙尊。雖不見其人但聞其名, 今日一見, 只覺其人如洛神下凡, 風姿卓越。
溫時卿神色如常地應了一聲,顯然早就習慣了被一群不相干的人擁護著。倒是白無乾, 在眾人行禮時, 那張略顯老態的臉上帶著溫潤的笑, 看向的是溫時卿。
溫時卿轉頭對上他的目光, 那一抹笑霎時消失不見,白無乾上前一步正色道:「玉塵,眾弟子已同那群魔修打了幾場,只是那些魔修狡猾至極,每次打到一半就紛紛撤回了這宮殿裡。」
溫時卿聞言點了點,眼神卻一直停留在宮殿的門上。
無池宮。門匾上龍飛鳳舞的字被鍍上金箔的色澤,宛若正欲飛出一般,倒像是某人的手筆。
「仙尊有所不知,這無池宮是應淮序當了魔尊后才建的,當時他剛墮入魔道,那群百年來無主的魔修沒有一個人服他的,甚至還……」一個身著衍月宗家袍的弟子說著,卻被顧澤陽打斷了他的話。
「仙尊,這門打不開。」顧澤陽說著看了一眼無池宮的大門:「應淮序怕是要躲在裡面當縮頭烏龜了!」
相比顧澤陽說的,溫時卿其實對衍月宗那個弟子說的比較感興趣,當然他也只是想像而已。
「是嗎?」溫時卿淡淡答道,邊說著往無池宮的門走去。當下正值午時,無池宮外卻像是夜晚一般,宮門兩側的燈照亮了周遭,地上血紅色的花因此而更加妖艷。
溫時卿走上台階,身後的一群人緊張道:「仙尊當心,小心中了那魔頭的奸計!」
他沒理會身後,徑直走到宮門前,抬起手。
修長的指節被磚紅色的門襯得愈發透白,溫時卿指尖碰到門壁上,輕輕一推,他這麼一動就連身後一群人都屏住了呼吸。
只聽吱一聲,原本緊閉的門竟開了一條縫,眾人一瞬間瞳孔驟縮,還沒來得及對溫時卿進行「阿諛奉承」,又一聲吱呀傳來。
溫時卿驟然收手,門從裡面被打開,他抬眸對上了那雙熟悉的眼眸。應淮序換下了昨夜的一身紅衣,身著玄色交領長袍,唇角微勾無聲對溫時卿說了句:「仙尊。」
身後傳來一陣長劍出鞘的聲音,溫時卿朝後退了一步,回應魔尊的是一記扇子。
應淮序後仰著躲過了扇子的攻擊,在摺扇飛回去的一瞬猛地打開了宮門。那些正欲同一眾魔修大戰一場的弟子發現,宮門竟除了應淮序外內空無一人!
「應淮序!我勸你快束手就擒吧!你一個根本不可能打得過我們!」一個站在人群里的弟子高聲道。
應淮序聞言笑了笑,頂著蒼白的臉色朝聲源處看去,眉心微蹙淡淡笑著說:「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