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站在兩人身旁的江深早就紅了眼,一動不動地看著面前的周岸停。那是他素未謀面的父親,卻還是在看見他的時候紅了眼眶。
他看著對方的眼神太過炙熱,對方很快便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他們是第一次相見,某股不可描述的力量卻好像在無形中告訴了他們彼此的身份。
周岸停看著面前已然長大的少年,勾著唇角試探地喊了一句:「小深?對嗎?」他話音剛落,江深眼眶裡的淚水便不可收拾地砸了下來。
周岸停朝著他走了過來,邊解釋道:「小琋曾同我說過,給你取的乳名叫小深。」說完話時,他已經走到了江深的面前,骨節分明的手撫上少年的臉龐,將他面頰上的淚水抹去。
「抱歉,小深。」周岸停輕聲道,「讓你受了那麼多的苦。」
江深抽泣著搖了搖頭,看著面前的人問道:「我還能救你嗎?」
回應他的是周岸停的沉默,看見江深垂眸失神的樣子,他伸手撫了撫江深的頭,輕聲道:「萬物皆有因果,這本就該是我的果,能再次在這裡見到諸位,已是萬幸。」
周岸停那日在幻境中也曾說過同樣的話,那時的他大概就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可惜他只是一絲被壓在陣中數十年的魂魄,儘管知道身處何地,他也無能為力。
今日於他於所有陣中人而言,都是解脫。
說罷,他又看向溫時卿和應淮序:「還要多謝你們替我照顧小深,以後也要多麻煩你們。」
應淮序看著周岸停輕鬆而釋懷的樣子,開口道:「他叫周原靈,是徐掌門取的名字,琋覺她……」平日裡對別人總是沒心沒肺的魔尊,在此刻竟然也哽咽了。
溫時卿替他說道:「王琋她自殺了,是被塵秋逼的,你需要我們為你做什麼嗎?」他說的極其簡潔直白,周岸停聽見後卻並不意外的樣子。
他顯然知道他們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事,他說:「在後山遇到師弟時我便知道了所有,一報還一報,這本該是我的報應,也是她的報應。」說著,他又看向了江深:「小深你莫要怨謝青寒和塵秋,我和你母親欠你的只盼有來世再彌補。」
「我們本就各懷使命,不是嗎?」說著周岸停笑了,同樣笑著的還有應淮序,「清蘅,你等到了,我為你們高興。」
溫時卿也勾起唇角笑了笑,並不打算再說什麼。他能感覺到周岸停身上的靈力越來越微弱。
周岸停自然也知道,他轉身看向愣在原地的岑熙鴻,岑熙鴻連忙朝他行了個禮,恭敬道:「鎏清仙尊。」
「岑熙鴻,你最後自己解決了那件事,對嗎?若是有人怪罪,你只需要把事情如是道來,他們二位定然會護你周全。明白麼?」周岸停依舊像一個循循善誘地長輩,一如曾經來顯塬鎮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