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逝去的生命,倒塌的建築重新回到了這個世界,整片天空里總是瀰漫的陰影,街道那些怎麼掃也掃不乾淨的灰塵,終於被擦乾淨了。
天空依然明亮,大地依然翠綠。
從始至終,這只不過是夏油傑一個人的夢境而已。
「你費盡心思搞這一出,到底是為了什麼?」夏油傑難以理解。
這麼真實的幻覺,這麼真實的世界,連同五條悟和尾牙白,也被他弄了進來。
「你是……很重要的人物。」
天元說,「具有很重要的作用。我想你也應該猜到了。」
夏油傑卻笑:「你覺得,我憑什麼聽你的指使?你算什麼?」
天元不在說話,等夏油傑回頭去看時,他已經消失了。
眼前忽然一閃,夏油傑依然站在高空,只不過身後沒有了天元。
他的腳下是東京的土地。
他剛剛宣布了【選拔賽】的規則,這座城市即將陷入混亂。
下一秒,剛剛建立起來的結界全部消失,人們開始瘋狂逃散,就在這時,從四面八方忽然涌過來了很多咒術師,他們從各個區域進去,及時將釋放出去的咒靈拔除,各個區域的政府工作人員出動,巡邏車上綁著喇叭,在安撫群眾。
「傑。」
不知何時,五條悟站在了他對面,他的身旁是咒術高專的人,還有表情複雜的夜蛾正道。
「真是一場糟糕的噩夢啊。」
對他的懲罰還沒有結束嗎?
夏油傑閉上了眼睛,向後倒了下去。
在落地的一瞬間,他在感覺身上的力量在緩緩流失。
再度睜開眼睛時,他又回到了家中。
失去了咒力。
變成了他最厭惡的猴子。
殺人現場並沒有清理,這麼濃烈的血腥味,似乎沒有人發現。
夏油傑一個人和他父母的屍首,獨自待了整整三天。
夢境如此真實,連肚子餓都可以模擬。
夏油傑本想餓死算了,可是即便是夢境,這也是來之不易的清晰和自由。
他打開了冰箱,裡面是他母親準備的小菜和凍肉。
他湊合著吃了,剩下的時間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等他終於想起來出門,鄰居看見裡面的血跡,尖叫報警,警察這才趕來,將屍體挪走,他成為了殺害父母的第一嫌疑人。
在法庭上,他對殺死父母的事實供認不諱,可殺人理由他卻說不出口。
因為太過普通?他現在也是普通人。
——啊,應該是,不該生下他。
他被關進了監獄。
真實的幻境必然伴隨著真實的環境,人類的情緒,
他這種罪犯,在監獄裡面是鄙視鏈的最底層。
他只不過是一個沒有任何人性的畜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