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重要的友人贈給我的。】
他的表情一滯,忽然變得悲愴起來了。
赤鞘等人面面相覷,看著面前神情複雜的同伴們,皆看出了對方眉宇間的那抹愁緒和嘆息,甚至比起痛心疾首都更濃烈幾分。
他們聽到,那邊搖搖晃晃,站定了身子的勘十郎低垂著頭,低沉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情緒,倒不像是在詛咒,更像是掙扎與痛苦:
「……為什么小次郎沒死在大海上……」
「為什麼他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離開,為什麼他還要回來?!!」
——「知道什麼?」
溫潤的聲音宛如一道溪流,猛然間闖入了波濤洶湧的浪花之中。
赤鞘幾人不敢置信的轉過頭,看著側邊那個御浪而來的一身墨綠色和服的男人,後者黑色的短髮飄蕩,露出下方熟悉的溫和面龐,他們對上那人始終寧靜的雙眼,看到後者就這麼微笑著抬起手,對著他們揮動了一下。
前傾的河松被身後的雷藏攙扶住雙眼中帶著激動和想念,他看到小次郎對他露出一個一如既往的靦腆笑容,感覺到有什麼東西似乎發生了變化。
小次郎,似乎不再像從前少年時代時那麼懷柔和心驚膽戰的面對他人了。
他變得更加成熟,也不再怯懦,而是鋒芒畢露了。
河松自己聽錦衛門說過,現在小次郎所在的海賊團,是大海上數一數二的恐怖存在,現在的他是人盡皆知的強者。
這個偽裝數年身份的魚人族看著對面那個自己告知後就毅然決然出海幫自己尋找族人的男人,眼角微微濕潤了起來。
那天那場風暴,前所未有的兇悍,幾乎是所有人、甚至就連御田大人都認為,小次郎已經葬身魚腹了……御田大人,可惜你沒能看到這一幕,你沒看到小次郎回來了——!!
所有的赤鞘看著成熟的同伴,皆不由自主的回憶起了從前的種種。
偷偷拭淚的河松忽然感覺一隻手輕飄飄的為他擦去了淚花。
他愕然的抬起頭,卻對上了小次郎的笑容。
小次郎身體裡的森特微笑著看向不遠處,那從後方環抱住河松,為他小心翼翼擦去淚珠的畫家。
在外流浪幾十年的武士,終於回家了。
就在這樣的時刻,一道顫抖著的聲音猛然間闖入進來,打破了這片溫情:
「小、小次……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