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受前世記憶影響極深的我一開始很迷茫,畢竟之前從未受過如此大禮。有聽過但我看著毫不變化的工資和一成不變的工作內容,便估摸著自己在這些年裡既沒有升職也沒有升錢——廚師或許在這所大宅中是比較受傭人尊敬的職業吧?
被人以這般恭敬的態度對待,照理說應該是極其風光的場景,但無論多少次我都覺得這樣很奇怪——我似乎更偏向於相遇時普通地揮個手打聲招呼的情景。
而對於權貴來說,無論飯菜多少可口,那些做出飯菜的廚師也只是一文不值的下人而已——這一點在少爺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比起當做擁有自我意識的人類來對待,我覺得他似乎更像是把我當做自動化烹飪工具來使用。
由於這種自始至終認為自己高人一等的姿態毫不掩飾,於是即使是對於這些不太敏感的我,也能清楚地察覺到。不過我一直都不太在乎這些,就好比用菜刀時你不想知道菜刀怎麼想,但是其實菜刀也不想知道你在想什麼。
而現在我看著面前的四手男性陷入了沉思——
難道反轉術式的負負得正原理在各種情況下都能適用嗎?因為異常過頭了所以在這方面反而會變得正常?
“我很意外,你竟然開始關注菜刀。”
“嗯?你在說什麼?”他依然坐在椅子上,此時微微皺眉,在思考了幾秒後,“這難道是什麼暗喻嗎?”
“這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我只是在進行毫無意義的感慨,”我發現現在他和我之間的交流,反而更接近前世時人們之間的相處,“這樣很好,你不用管就行。”
他挑起眉,但也沒有在這裡多停留,直接將話題翻頁:“那麼我剛剛那個問題,你的回答是什麼?”
“事實上成為你的廚子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沒有強烈到需要以此為條件的願望,”我想要的東西很多,但是這些都不是決定性因素。
我覺得我說的話語中並沒有迴旋的餘地,但他卻反而揚起嘴角,悠閒地晃動他的二郎腿:“已經從“不要”變成“幾乎不可能”了呢。”
“那我把“幾乎”去掉,也請你在腦海中划去這個詞,”我補充道,接著又轉身回去微熱鴨胸肉。
他輕笑一聲:“脫口而出且未經過修改的那些言語,所映射出的才是最真實的想法。”
“但是想法在表達的過程中會出現誤差,不管是我言語本身的問題還是你理解的問題,總之溝通不可能完全順利。比如我其實想要強調“不可能”,而你的重點卻在“幾乎”。”
只是微微加熱不需要多少時間,很快鴨胸肉也被加熱完成,我把它和雞湯一同放到餐盤上。我沒有燒米飯,畢竟宅子裡還有除了我外的其他廚師,我只要做好他需要的雞鴨就行。
“好了,現在我要去少爺那裡了,”我端起餐盤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