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離我只有幾步路,現在我站在他的面前,拿起了冰刃。
刀起刀落——
嘀嗒聲響起。
卻不是兩面宿儺的血液。
冰刃最終在我的掌心上輕輕一划,我的血液剛好落在他滴在走廊上的血液上。
——生命之間存在本質的區別嗎?
鮮紅的液體融合在一起,完全分不出到底是誰的血液。
與家畜一般的嫣紅,與他一般的猩紅。
——我也不例外。
在疼痛上涌之時,我感覺我的情緒仿佛沉入了深海,於是本身就平靜的思緒更加冷靜。
“你說得沒錯,是我的思想太狹隘——我也可以是食材。”
“哈?”
明明我現在說的是大實話,但是他表現得像是出現了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
“正如你所言,我現在對這種食材很好奇。不過既然都是人類,那我為什麼不能研究我自己呢?”
我將自己依然滴血的手伸向他的方向,示意他看向這裡, “你似乎非常期待我製作的人。肉料理——並非以你的肉為材料的那一類。”
“所以現在你打算以你自身作為食材?”他微微挑眉,饒有興致地說道, “我很期待成品。”
“你似乎總是很容易獲得想要的一切,於是對於很多事情都覺得理所當然,”我說道。
血滴順著我手心的紋路下劃,隨後落入空中,卻在半空中化為冰晶。
以此為伊始,冰不斷上攀,最終將手上的全部血液覆蓋。清風吹來,它們在此消散,變成空氣的一部分。
反轉術式早已發動,於是我的掌心只剩下一片白皙: “別想了,我永遠都不可能拿其他人的人。肉給你製作這些。”
“那可真是遺憾,”他裝模作樣地嘆了一口氣,也把手上的傷口徹底復原,又恢復了原先悠哉悠哉的模樣, “我還以為你能理解我話語裡的真誠。”
“雖然你剛剛完全沒有在說人話,但是我希望你現在說點人話,”我把被凍在白紙上的腦子遞給了他, “這是被你嚇壞的小鳥,在你想為其他事情擔責之前,請你先負起責任把它拼好。”
“拼好?”他玩味地重複了我的話語,隨後把腦子翻到長牙齒的正面,對著它露出惡意的笑容,直接嘲笑出聲——
“真好笑。”
我開始思考這顆腦子是不是在什麼時候得罪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