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向出聲的兩面宿儺,他顯然對這些不感興趣。注意到我的目光後,他又看向了我, “你覺得如何?”
我本身不是喜好發表感想之人,但是不知為何兩面宿儺總會詢問我這些。
其實我不覺得有趣,也不認為無聊,說到底這都是他們的事情,具體如何該由他們斷定。千姿百態的妖怪們在下方歡度晚宴,而我其實只有一個想法——
“可惜。”
可惜是來客。
可惜不能做成料理。
兩面宿儺注視著身旁的白髮之人。
那人的外表看起來毫無特別之處,但微微低頭望著下方時,那平靜到淡漠的目光顯露出了異常,看起來與世間相分離。
——明明想要將下方的妖怪殺盡,卻被自己定下的愚昧規則所困,明明能夠自由地做任何事情,卻拘泥於可笑的輪迴,最終如浮萍般始終與世間隔著一段距離。
他想到那人因砸死他人而認為只剩一世時,褪去一貫的淡漠,充滿真實且瘋狂情緒的血眸。
——這才是被層層迭迭壓在最下方,又始終壓制著不顯露的本質。
——李梅的真實。
“確實可惜,”他道。
我莫名覺得他現在所感慨的事物與我不相同,但還來得及細問,兩面宿儺頓了頓又道——
“給我一塊冰,”他朝我的方向伸出了手。
而在接過我遞去的冰後,火焰在他的手中燃起,瞬間將冰塊融化為水,隨後他極其敷衍地壓了壓手中的水,接著慢條斯理地任由水從指縫中流下。
“你……”我的話完沒說還,他就將濕漉漉的手按在我的臉上,而大拇指伸入我因說話而張開的口中,直接壓在牙齒上。
他的大拇指在牙齒的尖端上微微用力。
鮮血流下來。
伴隨著風划過天際的聲音,兩面宿儺的斷臂落在我的手中,而斷臂的拇指處沒有破皮,只有淺色的牙印痕跡。
血液正是從這斷臂的切口之處流下,但又在下一秒被冰封。
“你知道進食人類血肉對我而言是斷絕輪迴的舉動,請不要因為自己太無聊而做出這種離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