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強……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發現最近認識的人似乎都比較在意這件事。但總歸這只是一個假設,我就順著他的思路想了下去。
在進行了絞盡腦汁的思考後,我發現自己依然沒任何想法,最後只能憋出一句話: “挺好的。”
然後我便看向了他,而此時他也同樣注視著我,注意到我沒有下一句話後,他才開口道: “……沒了?”
我莫得辦法,只能努力再加一句話: “這真的挺好的。”
奴良滑瓢顯然察覺到了我的沒話找話,於是笑道: “我現在明白了,你對這些事情是真的完全不在乎。”
“畢竟就算我被當做最強,也依然改變不了現狀——我還是做不出發光的料理,”我繼續說道, “而且製作出一份發光的料理也不夠,我希望我的每一份料理都能如此,而達到這種高度時,我又會想要令它們的發光程度產生進化。”
“原來如此,在你看來發光是判斷料理優秀與否的衡量標準——這種標準我從未聽聞過,”滑頭鬼此時雙手環抱在胸前,隨後發出了一聲莫名其妙的感慨, “真好啊。”
“我希望我還未出世的孩子也能像你這般在世間守住本心,”滑頭鬼抬頭看向天空,如今晴空萬里。想到千里之外有人此時或許正懷著同樣的心情,與他仰望著同一片天空,於是瞬間眉眼彎彎, “可能是快要當了父親,心中不禁多了幾分忐忑。”
這件事涉及到了我理論與實踐共同的盲區,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就在我陷入沉默隨後放棄思考之時,他又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無論是比起純種的妖怪,還是比起純種的人類,半妖的處境都會艱難很多。在妖怪的群體中因人類的血脈而被輕視,在人類的群體中又因妖怪的血脈而被忌憚——大部分情況下它們兩邊都無法正常融入,”他頓了頓, “我覺得我的孩子最終能處理到兩邊的關係,但還是隱隱有些擔憂。”
我終於想到了幾個字: “……加油。”
“小傢伙是男孩。雖然我希望兒女雙全,但這對珱姬來說負擔比較大,所以順其自然便好。順便一提,珱姬也覺得到時候再領養一位女孩不錯。”
我感到無比窒息。
這我應該怎麼接話?
為什麼要這樣為難一位廚師?
正當我逐漸自閉之時,兩面宿儺的聲音打破了這種艱難的交流局面——
“我餓了。”
他不知道從哪裡出現,此時已經隨意地坐在圍牆上,望著下方的我和奴良滑瓢。
“看來已經到了我該走的時候,”滑頭鬼向兩面宿儺的方向點頭示意,隨後便如同漂亮的玻璃碎片般消散在空中,只剩下含著笑意的話語——
“歡迎來我家看小孩。”
小孩對我而言是一種無法理解的生物。
我實在是沒敢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