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毫不留情地澆在了降谷零的頭上,傷口火辣辣地痛著,痛得幾乎麻木,他無法思考,也不想去思考為什麼黑川清和要問他這個。
僵硬的大腦捕捉到黑川清和說:「zero,如果說你只是想把我抓住的話,恐怕你不能如願了。畢竟,公安想讓我死呢。」
黑川清和站了起來,子彈破空而來,降谷零眼睜睜地看著那顆子彈進入黑川清和的心臟。
不,不是心臟!不會是心臟!
降谷零伸出手,黑川清和在他面前往後倒去。
時間像是變得緩慢,他抓住了黑川清和。
但生命卻在他手中不斷墜落。
雨和血液混合,他抓不住她,下滑,一點點地下滑。
「為什麼要伸手。」黑川清和帶著笑意說,這不是個問句,這是個兩個人都知道的答案。
沒有理由。降谷零明明知道讓她死去才是公安所需要的,但理智淪陷,他只知道自己愛她,沒有理由,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沒有理由地伸出手,他想死死抓住他的愛人,把她拉上來,讓她活著,甚至願意放她走。
「怎麼樣?我這份禮物,夠不夠刻骨銘心。」
這是黑川清和留給降谷零的最後一句話。
整個世界安靜了。
他伸著手,手心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他的時間在這一瞬停滯不前。
但世界的時間依舊在又快又慢地流動。
「降谷先生!降谷先生!」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他突然驚醒。
「你的傷口幫你包紮好了,你……還好嗎?」風見裕也的臉出現在面前,擔憂地看著他。
降谷零回答:「沒事。」
風見裕也遞給了他一條毛巾:「降谷先生,擦擦吧。」
降谷零接過毛巾,機械地把手上的血污擦去,他聽見風見裕也說他受傷得有點嚴重,但他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
他突然很急迫地想要一根煙。
「你有煙嗎?」他問風見裕也。
風見裕也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把火機也一起遞給他,嘀咕:「我好像很少見降谷先生抽菸。」
「啊,是的,我不怎麼抽。」降谷零說。
他似乎已經恢復了,神態平靜,手穩定沒有顫抖,按下打火機。
沒有火星,風還在吹著,火打不著。
降谷零沒注意到,他似乎是在看著打火機,但眼神飄忽,沒有聚焦,直到風見裕也小心翼翼地說:「降谷先生,我來幫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