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御看著碎成渣的琉璃幾秒,緩緩問道:「你沒事吧?」
狄九徽揚起笑:「我很好啊,你不會認為我生氣了吧?真好笑,我為什麼會生氣,你也太自作多情了,還是說你心虛啊?」
閆御:「?」
更奇怪了。
他一聲不吭地鋪好了床,兩個枕頭一張被子,和往常一樣,然後打了個睏倦的哈欠鑽上床,躺在靠裡面的位置等狄九徽過來。
狄九徽一動不動,抱著胳膊冷眼旁觀:「你知不知道你這種行為會讓人誤會?」
閆御:「?」
幾千年都是這麼過來的,你現在說是不是有點晚了?
第42章 起念
閆御頗為認真地在狄九徽臉上梭巡一圈,試圖找出開玩笑的痕跡,然而未果,只得出一個結論——他在不高興。
回來時還好好的,片刻的功夫心情轉變如此之快,定是這段時間內發生了什麼事。
回顧了一遍自己的言行舉止,沒發現不妥的地方,閆御便問:「究竟怎麼了,因為我?」
是,也不是。
狄九徽繃緊了唇角,面上不動聲色,心底里同樣驚詫於自己異常煩躁的情緒,若單單只是因為閆御和別人交往,按理說他不該這樣,一件小事罷了,和誰、在什麼地點什麼時間、做什麼,本就是閆御的自由,他管不著。
理智告訴他應該冷靜,他卻報之以悒悶寡歡。
類似的情況曾經也出現過,有時他也會疑惑,相同的一件事如果發生在別人身上,比方說蘇桐,他一眼就可以找到問題所在,之後沉穩解決,可發生在閆御身上,他就像深陷迷霧,眼前被蒙上了一道厚重的白布,宛如一個瞎子什麼都看不清。
究竟是為什麼呢?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你說……」狄九徽眉心微微皺了起來,出神地思考著,「姜子牙為什麼能為申公豹做到此等地步?」
他突兀轉換了話題,費解的神情真真切切,閆御想了一下,說:「姜子牙身為師兄,既看著他長大,又有昔日同門的情誼在,理應照顧。」
狄九徽心中疑慮更濃,「可是總不至於不顧一切。」
「你真不懂嗎?」閆御側眸看了他一眼,眼底藏著錯綜複雜的情愫,卻在狄九徽看過來時撇開眼,低低地說:「能為之計深遠的籌謀,只有喜歡。」
狄九徽當然知道是喜歡,可為何會喜歡?就因為相伴多年的師門之情?若是如此,他和閆御不也同住同行上千年了,真要論起來,不比他們師兄弟二人的感情淺薄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