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哪一個環節掉了鏈子,而是全線潰敗,就像兔子對上鷹隼,大軍毫無還手之力,只能被動的損兵折將,死傷慘重。
容國敗得很突然,誰都沒有想到,固若金湯的防線撕開一條口子,譙國趁勢發起進攻,養精蓄銳多時一朝爆發,絕不肯善罷甘休,他們從多方進攻,金鼓連天,狼煙四起,形勢瞬間逆轉。
加急軍報一道道傳回,譙國一掃頹勢,重現昔日昂揚鬥志,閆御面色冷峻地看完軍報,此刻人心渙散,難以正面迎敵,繼續對抗下去無異於以卵擊石,除了加重傷亡人數撈不著半點好處,只得暫避鋒芒。
「退。」
容國放棄戍守城池,將其拱手相讓,大軍連退上百里,燎原烽火終於漸漸滅下去。
一邊廣開慶功宴大肆慶祝,一邊氣氛如同結了冰,各個屏氣懾息,良久,軍師大著膽子進言。
「倘若譙國是趁吾等鬆懈之時奇襲勉強說得過去,可此次計劃是由殿下與微臣一同籌謀,戰術周密,又是盯准了他們的薄弱之處對症下藥,即便不敵,也不該敗得如此慘烈啊。」
閆御豈會不懂他什麼意思,譙國重文輕武,出了個狄九徽已是天不亡國,那丞相之子素日未曾聽過多少傳聞,前幾次的交手雖能看出資質在他們那一輩算好的,但放眼天下習武之人並不算翹楚,對比此回戰場上廝殺的架勢,譙國分明是有備而來。
這其中有問題。
軍師觀察著閆御臉色,謹慎地低聲說道:「似乎……像是誰走漏了風聲。」
泄露軍事機密乃是重罪,輕則斬立決,重則滿門抄斬,在場之人面色齊刷刷變了。
「並非是臣懷疑殿下身邊人的忠心,諸位生長於這片土地,都是我朝子民,彼此同氣連枝脈脈相通,對朝廷的忠誠無可置疑,我相信諸位寧可死,也斷然做不出泄密的行徑。」
容國人做不出,那如果不是他們國家的人呢?
被流放到偏遠地區的那位同僚走前身影還歷歷在目,軍師深知點到即止,既然已將自己的話帶到,他便不再多留,找了個藉口告退,殿內其他人也陸續退了下去,只余閆御盯著因急促而書寫潦草的軍報沉思不語。
他思索太專注,沒注意到一道鬼魅般的黑影悄然推開門,順著狹窄的門縫無聲無息地從身後接近,與他就差一米的距離時,閆御霍然抬眼,狄九徽笑吟吟地送上一盞熱茶,「忙完了?」
閆御看了眼茶,又看了眼他,「你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