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六百年多前,他離家出走,四處溜達了一圈,淺淺體會到各地的風土人情之後,他發現自己的本質是有點貪圖享受的,為了能更好的躺平,他打算先賺取一些報酬,置辦點兒供他躺著的窩,其中有一單就是去月老祠。
他到的時候月老不在,因聽說過月老經常酩酊大醉的酒鬼名聲,便以為是喝多了睡在哪個角落,於是內外左右找了一遍,結果不見月老,卻見一小孩。
那小孩粉雕玉琢,小小一個,也不跑也不跳,靜靜坐在那裡乖巧極了,滾圓的眼眸玉珠子似的清澈如水,就那樣一動不動,呆呆地看著他。
閆御和他對視了一會兒,想等對方先開口,他以不變應萬變,不曾想這小孩就跟他耗著,半個字都不說,他還驚奇發現這小孩不會眨眼睛,像個小木偶一樣。
閆御認真地想了想,也沒聽說月老有什麼私生子或者徒弟啊,便清了下嗓子,刻意端著架子但難掩好奇地問他:「你是月老的什麼人?」
那小孩依然盯著他,沒有回答。
太奇怪了。
閆御從他面前經過時,忍不住比劃了一下,這小孩才到他胸口,可能是混血的緣故,他長得比旁人慢上許多,同齡的甚至年紀比他小的都比他高,這小孩不如他,年紀應該沒他大,也應該打不過他。
他這就放心了。
閆御產生了一種名為沾沾自喜的優越心態,他裝作看風景,趁其不備瞥一眼,再瞥一眼,然後瞥了很多眼,小孩無動於衷,他開始光明正大地盯著對方左看右看,四下無人之際,閆御起了點別的心思,他大著膽子伸出手戳了戳人家的臉,比雲彩還軟,也不反抗,太乖了。
不過總感覺還缺了點什麼。
他想到昭夷很喜歡一堆小孩跟他屁股後面喊他哥哥,閆御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經歷,他跟那些人合不來,但有點好奇會是什麼感覺,鬼使神差地說:「叫哥哥。」
於是終於有了迴響,木偶般的眼珠有了神采,小孩眨了下眼,像第一次開口說話那樣生澀叫道:「……哥……哥。」
月老焦頭爛額,查了一堆沒點用的資料,回來就看到兩人耍到一塊去了,他心驚膽戰不敢直言,旁敲側擊地問閆御,閆御不知不覺,挨個答了。
月老心下一定,還好他並沒有發現,閆御問:「他是你新收的徒弟?」
「啊……算是吧。」
「叫什麼?」
誰知道叫什麼,月老一慌,急中生智道:「小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