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倦些微厭倦,蒙上了麗妃的眼眸。他強迫自己親吻下去,可即將落到麗妃嬌艷的面龐上時,蕭倦換了位置,吻了自己的手背。
蕭倦允許妃嬪親吻他,但從不曾主動親吻嬪妃。
到最後,他也不明白為什麼要逼迫自己去做那種令人厭倦的親密舉動。
或許是,有那麼一剎,抱著怯玉伮的時候,掐著他臉蛋的時候,撫過他傷口的時候,蕭倦心中竟生出了親吻的念頭。
蕭倦走後,麗妃躺在床上,乏力的手從枕下摸出一條紅色的髮帶,髮帶上繡了精緻的蓮紋,赫然是林笑卻送給九皇子的那條。
麗妃費了好大功夫,才哄得九皇子把這條髮帶忘了。
麗妃撫摸著,親吻著髮帶,陛下龍威虎猛,實在不會憐惜人,他太累了,又疼,若是怯玉伮壓著他,絕不會如此粗暴。一定是柔和的,憐惜的,那眼眸中充盈著他的倒影。
麗妃將髮帶慢悠悠擱到小腹上,他想再生一個孩子,是怯玉伮的,是陛下的,誰的都好。都來愛他,深深地愛他,而不是只把他當個偶爾寵幸的玩物。
夜深了,月明星稀。
林笑卻終於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山休上前,濕著眼眶握住他的手。
林笑卻想開口說什麼,可啊哦兩下,竟是覺得喉嚨疼得不行。
山休端來湯藥潤喉,林笑卻飲了,勉強開口,仍是聲音嘶啞。
「你的傷好些了嗎?」乏力的、低啞的聲音從林笑卻口中說出,山休垂下臉去,擦了擦眼才重新抬起頭來。
「奴才沒事,奴才早就沒事了。」山休輕聲道,「只是主子,您以後去哪都帶著奴才好不好?」
「就算有狗,奴才去捉狗,捉來給主子玩。主子不要自己動手,被咬得一身傷,太疼了。」山休撫著林笑卻的額頭,給他擦汗,「若主子喜歡那個哥兒,等那哥兒傷好了,我和他都陪著主子,哪裡也不去,就陪著主子。」
「山休,」林笑卻緩了片刻,嘶啞道,「若你覺得,我待那哥兒是歡喜,恐怕我對你能算是愛了。」
山休怔在那裡,明明這就是打了一個比方,可山休希望自己聽不懂,沒有前言沒有後語,沒有附加的言詞,就只有那句「我對你是愛」,那該多好啊。
他確實嫉妒,嫉妒得快瘋了。他主動去伺候那哥兒,極盡妥帖,可是換藥的時候,他多麼希望那是毒藥,毒入肺腑,那人就沒救了。
他願意償命,哪天主子不需要他了,他就自裁謝罪。
可那叫沐雲的哥兒,雖貌不驚人,寡淡如雲,性子卻是極好的。腿傷了不能動,處處麻煩人,他覺得難為情,就一直手不停,做些刺繡,想著報答照顧他的太監們。
山休最開始對他沒有好臉色,沐雲也不惱不怒,好好吃飯好好喝藥,不卑不亢也不自暴自棄。山休主動去服侍他了,他也沒有得意忘形而是真心推辭。
見推不掉也沒有一直堅持,麻煩了山休便做些繡品報答。
山休當然不缺那點繡品,但是一個人受了傷還那樣堅持給出自己能給的報答,怎能不讓人動容。
山休奪走沐雲沒完成的刺繡,輕柔放到一邊,不准他再操勞。
山休說主子說了,是要他好好養病,而不是費手費眼,耽誤了休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