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卻用了膳,困意上涌,又躺床上睡著了。
蕭倦氣也沒處發,只能任其散了。
他靜靜地看了怯玉伮一會兒,跟著躺到了床上去,摟住怯玉伮,有點想親怯玉伮,可是太怪了。
父皇從不會親他,只會送給他目之所及的一切。
父皇再喜歡他的兒子蕭扶凃,也沒有親過蕭扶凃,只是抱著哄著,笑得嘴都撇不下來,不怒自威的氣勢都散了。
他抱了怯玉伮,也準備送給怯玉伮美人孩子,可是為什麼,他會想親他呢?
沒有人在皇帝蕭倦的面前,示範親吻的舉動,他的父皇沒有給出先例,蕭倦在一刻,竟陷入了一種可以稱之為迷茫的情緒。
至於後宮的妃嬪們,蕭倦從不在意,也沒把他們當人。
在蕭倦心中,他自個兒是第一位;父皇是天子,當然也是人;太子蕭扶凃作為儲君算半個;至於怯玉伮,是他蕭倦的人,自然也不能當成物件兒。
而嬪妃們的親吻,在蕭倦看來,是和雲雨配套的情。事,是一種獻媚。
獻媚?
蕭倦皺緊了眉頭,難道他是想獻媚於怯玉伮?
十分怪異。蕭倦否決了這項思路。
午後下了些小雨。
雲木合靠在窗前,靜靜地望著。不知泉原鄉有沒有下雨,他種的莊稼應該已經荒廢了。沒有施肥,沒有收割,蟲子和雜草把他的莊稼瓜分。
雲木合種的地面積不算大,他一個人種不了太多地。地上的莊稼只要夠他和知池吃就好。知池讀書的錢,他一向是用繡品換。
知池小的時候不聽話,非要幫他的忙,讀書走上那麼久明明已經夠累,還要一路走一路撿木材,專門走偏遠的路撿柴火。走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深了不說,腳上的厚繭都磨破了。
出了血,知池還說不疼,不疼。他把柴火放下,他說明天雲哥不用起那麼早,柴火他已經撿了。飯他也會做的。
雲木合沒有領謝知池的情。雲木合不打他,只是一言不發把他撿的柴火都丟了。
那時候謝知池不明白,小小一個,揪著他衣角讓別丟,別丟。
雲木合全丟了,抱著柴火一邊走一邊灑,謝知池跟著他,強忍著不肯落淚,只是小手把他的衣角攥得緊緊的。
月夜裡,雲木合丟完了木材停下了腳步。
他蹲下來告訴謝知池,所有的事謝知池都不需要做,如果知池真心想做什麼,那就是讀書,把書本讀到破。
那時候雲木合以為,供知池讀書就是給了知池最好的生活。讓知池踏上這條出人頭地的路,才能算是報答知池阿爹救他的恩情。
知池,知池,知道池塘之窄,方知天下之寬。